尹念云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他向四周张望,看见项鸣大步朝这边走来。
“没事,只是喝多了,她喝多了容易失态。”项鸣唤来女侍将人扶起,“让她去外面吹吹风。”
“项哥。”尹念云抬头看他。
项鸣拉着他坐下,“小云,我之前好像问过你一个问题。”
感觉到项鸣态度的正经,尹念云不自觉坐直身体,“什么问题?”
“我之前好像问过你想不想要家人之类的问题。”项鸣斟酌着用词,他记得之前这么问过后,小云反应很大,像是被刺激到了,表现得尤为抵触,自那之后他也再没提过相关话题。
尹念云平静道,“好像是。”其实那浑浑噩噩的记忆,已然记不清多少细节。
桌下,项鸣捏着手中的dna报告,面上观察着尹念云的反应,只要小云表现出一丝丝的抗拒,他就不会把这个真相告诉他。
项鸣问他:“那小云现在觉得怎么样,假如说尹女士当真以母亲的身份与你相处的话?”
“我……”尹念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母亲”在他心目中更像是一个符号,是他新身份的合理来源。
今天见到尹女士,她看起来很年轻,富有活力,健谈又风趣。尹念云想象不到她作为母亲的形象。
加上母亲这个要求,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与尹女士相处。
尹念云老实道,“项哥,我不知道。”
尹念云没有给出答案,项鸣一点也不意外。
冬天的寒风吹得装饰蜡烛的火苗轻轻晃动。
尹女士靠在窗沿,手指夹着香烟送到烛火上点燃,昏黄烛光映照着的脸上已然没有半分醉意。
“小云他拒绝了,是吗?”
项鸣走近便听到她这么问道,语气更像是陈述事实。
“对他来说这太突然了吧?”她抽了口烟,自说自话般,“消失了二十年的女人忽然冒出来说是他母亲,偏不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其实,不太敢面对那孩子。”她心中是有愧的。
那夜的洪水来得猝不及防,带走了她最爱的两人。她找了许久,也恨了许久。
她没日没夜地在洪水蔓延的区域寻找,最后只找到爱人的遗体。因为她天真地想要征得家人的同意和祝福,所以直到他死他们也没有夫妻关系,他没能以她丈夫的身份下葬。
而那个孩子,还不到五岁的孩子消失在了洪水中。她恨上了尹家,恨自己的母亲。
所以她隐瞒了自己的踪迹,营造出自己也随着丈夫孩子一起离世的假象。任由尹家人找遍了整个洪水泛滥区域,任由尹老太喊得喉咙沙哑,跪地痛哭也没有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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