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走散也没差,能分开再会合,但白洐只是任由瞿炘牵着。夜市人山人海,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们黏糊的举动。
两人边走边买,不一会就收穫了一堆食物,打道回府。
今晚风大,门口几盆植栽被吹得东倒西歪,瞿炘让白洐先把东西放到二楼,自己在外加强固定植物。白洐啃着糖葫芦,将拔丝地瓜、臭豆腐和其他国民美食放好后,安抚地摸摸蹭他脚撒娇的金柑仔,下楼协助瞿炘。刚到门口,冷不防一个人影从一旁窜出,手上的东西反射店内的灯光,直刺瞿炘后背!
白洐见状大喊:「炘哥!」边衝向前伸手拦截,狠戾地夺下那人手里的凶器后扔到一旁、扭住他的肩将人压制在地。
由于只来得及搆到刀尖,白洐在夺刀时左手臂被划出又深又长的伤口,且因直接狠狠握上了水果刀后拔出,整隻左手直冒鲜血,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声不响地死死盯向痛得哀号的不速之客,闃黑双眼下,那人彷彿成了砧板上的肉类。
瞿炘看见白洐的伤口着急地让他到店里先处理,随手拿了一旁商品用的绳子要接手被控制住的人,白洐却完全没回应。
藉着灯光,两人都看清了不速之客的脸——是傅远道。
「你怎么还敢来呢?」白洐轻声说道,语气带着单纯的疑惑:「是警方和潘家给的苦头还不够,还是卫龙、楼庆、戚家下手太轻?」原本还在挣扎的傅远道听到后面那一个个名字后,开始发抖并安静下来,但白洐还在继续:「你失手杀了卫龙宝贝的狗、嫁祸给他的小弟来脱身;洩密牟利间接导致了楼庆妻女被对家绑架杀害;并长期设计跟你做生意的戚家;还有好多好多人……我都好心地提示了他们,他们竟还堵不到你、没把你打残,真令人遗憾。」白洐叹了口气,脸色因为大量失血而越来越苍白,「这些『礼物』还不够吗?你怎么还敢跑来伤害炘哥呢?」
已经报完警的瞿炘不断尝试拉开白洐,没分出任何一丝注意力给傅远道,只在乎白洐的伤。
「白洐!这些事我们等等再处理,你的手很严重!先放开他!」
「被黑白两道追杀的感觉如何?就算你靠着人脉或关係逃掉了死刑,狱中和狱外,也有许多受你『关照』过的人,相信你不会无聊,也没空再来骚扰炘哥。」白洐露出微笑,眼神却越发冰冷:「永远,都不可能。」
傅远道发出痛苦的悲鸣,却无法挣脱白洐的控制。
「白洐,看着我,」见白洐状况不对劲,瞿炘尝试温柔地抱住他,强迫白洐将脸转向自己,哄孩子似说道:「我没事,我在这里,没有受伤。你先把他交给我好吗?嗯?」
白洐因为瞿炘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愣住,当他与那双琥珀色眼睛对上的瞬间,原本混乱、愤怒、害怕的情绪渐渐平息。他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已经冷静下来。
沉默地接过瞿炘手里的绳子将人绑紧后,白洐退到一旁处理伤口,失血所造成的疲惫和晕眩终于涌上,瞿炘让他靠着自己,等待警方与救护车到来。
另一边,被绑住的傅远道意识慢慢回笼,吸食毒品造成浑沌的脑袋在疼痛下找回一丝理智。他喘着粗气,想到刚刚阻止他刺向瞿炘的青年。要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傢伙,他就能捅死瞿炘了!这些日子,他过得像隻过街老鼠,身边所有人都恨不得弄死他,让他想起之前苟延残喘、狼狈伏低做小的生活。那小子,好像叫白洐。傅远道曾在手下的报告中看过,白洐富家少爷的身分刺痛了他的眼,曾几何时,他也是处于高位、受尽奉承的存在!而现在,瞿炘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姘头,更令他觉得火大,刚刚白洐甚至亲口承认了挑拨他与其他人关係!
傅远道双眼充满血丝,瞪视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听着逐渐靠近的警笛声……他感到强烈的不甘!就算真的栽在这里,他也要拖个垫背!
恍惚间,他想起自己好像有带枪,只是因为嗑得太嗨忘记了;身上的束缚在他鍥而不捨的挣扎下松脱,他看见自己拿出怀里的枪,瞄准瞿炘。
可突然,他改变了目标。将他逼上绝境、毁去他退路的是白家那个杂种!都是他!如果他不将那些骯脏事告诉老大跟其他势力,他还能再捲土重来,而现在……!
他要先杀了白洐,欣赏完瞿炘绝望的表情再送他一起上路!
去死吧!傅远道开始大笑,漆黑的枪口指向白洐,他扣动手指,然后——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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