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马是?他平日里一直用?着的,人马之间算是?默契, 带着他往前跑了七八里地,它终于安分了下来。
宋随那一行人, 带着棺椁和几辆马车,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谢天?佑停了后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们?慢悠悠地晃荡上来。
温静娴隔着老远便掀了马车帘子, 看热闹一般朝他喊:“哟,谢天?佑,你不是?挺能耐么,怎么连自己的马也驭不住了?”
梁雁从?她身后探了脑袋往外瞧了瞧,只见谢天?佑下了马, 正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
他虽竭力想做出无事发生的状态,可有些凌乱的发髻和翻飞的袖角衣袍还?是?出卖了他。
出了个大丑, 他现下真是?糟心的很?。
梁雁悄悄拉了温静娴一把,压低了声音问:“静娴,你说是?我上一回更狼狈些,还?是?他今日看着更惨些?”
她本来问得一本正经,温静娴转头过来,罕见地沉默了起来,没有说话。
梁雁与她对视一眼后,心里明白了大概,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谢天?佑已上了马过来,见梁雁那一边的位置被宋随死死跟着,他也凑不过去,只好?上到温静娴这一头。
他心中酝酿良久,一把掀开车帘后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梁雁,上一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声音有几分忸怩,表情有些许僵硬。
他到底还?是?有点?好?面子,说了这一句,也不等?两人回话,又?极快地松了手,转过头去。
仿佛方才只是?被鬼上身了一般。
里头的两人面面相觑。
了不得了。
这个二世祖如今居然也学会道歉了。
温静娴用?手肘戳了戳梁雁,指了指梁雁那一头的方向,拍了拍手,不由叹道:“不愧是?宋随!”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说来也是?好?笑,答应同温静娴一起来云州,本就存了几分躲着他的意思。
如今倒是?好?,这一来一回大半月的路程,他就这么狗皮膏药一般的黏着,她哪里能躲得过去。
梁雁也转过头,马车行进时带起的风偶尔撩开她这一边的车帘角。
她便能看见马背上那道人影。
刚处置了长公主的事情,他神情倒是?不见几分松快。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前方,眉头也微微蹙着,藏了心事一般。
她从?前一直不能理解,宋随那样的人,家境、人品、相貌样样出尘过人,可不知怎么却养成一副那样别扭古怪的性格。
如今与他相处越深,对他了解越多,他之前一切的古怪行为莫名变得合理起来。
她其实一直有些说不清自己对宋随的感觉。
从?前当他是?救命恩人时,她满心满眼想的是?如何报答,于是?他的一切缺点?优点?落在她这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那时也只是?单纯的报恩的心思,确实没有旁的。
那段时日里与他相处着,有时也觉得他脾气古怪,性子别扭。
可有时也发现他外冷内热,嘴硬心软……
后来知晓真相的时候,她去西院里找他。
那时她分明知道,爹爹说的事情大概不会有错,自己应当是?去西院里兴师问罪的。
可当时还?没进门,便听见莫春羽问他“大人是?不是?不喜欢梁小姐?”,她一颗心莫名其妙紧紧收了起来。
便也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反而关注起那个问题的答案来。
他又?说“没有”。
她便松了一口气,那一瞬间的情感战胜理智。
她同盈双说:“我就说我不可能会认错的。”
这话实在是?没什?么道理,只是?她不想去计较了而已。
只是?后来宋随似乎没有给?她这般继续自我欺骗的机会。
他直白地揭露了真相,好?似也没有半分留恋。
她又?很?生气。
但是?比起气宋随,她更气自己。
气自己不争气,开始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对自己的感觉。
她后来回想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自己对他就已经不一样了。
只是?梁雁面上看着柔软天?真,骨子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那日在积云寺时,她曾告诉谢天?佑:“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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