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巍过来,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假模假样的道歉,说自己昨晚酒喝多了手机也关机了没能过来,辛苦程敟了。
他试图从这两人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程敟以要迟到了为理由,匆匆的离开了。
邵洵的伤现在虽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刚出车祸时却是凶险的。除了腿上的骨折之外最严重的是左肩粉碎性骨折,手术虽是做了,但医生却说未必能恢复如初,只能等好之后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
程敟刚开始时以为这车祸是意外,后来才知道这事儿和江意云有关,但邵洵却不肯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也不许别人多嘴。
他在医院里住得并不久,一个多星期后便办了出院,回家休养。重逢那么久以来,程敟才知道他有多忙,即便是在医院,白日里也有几个会议,还有各种各样的文件送过来让他签。
出院后事儿变得更多,连续的工作下来他面如土色,但却不肯假于人手。但无论如何,回到家里要比在医院里方便得多。
身体受了重创,但公司的烦心事儿却不见少。这日下班程敟找到时间去看他,敲了没多大会儿就有阿姨过来开门,见着她便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程小姐,又低低的说道:“邵先生在阳台上。”
程敟点点头,放下包往阳台上去,却见邵洵坐在轮椅上看着外边儿正抽着烟,天气冷窗户开得不大,烟味儿在阳台上弥散开来。
他的脸上似是有阴翳,却又在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到程敟时恢复如初。他说了句下班了,再自然不过的将烟头掐灭。
两人很快便回到客厅里去,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餐,程敟帮着帮拿碗筷盛上饭。邵洵的食欲不佳,只喝了半碗汤便不肯再吃了。
程敟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没胃口,待到晚些时候见他病恹恹的去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是发烧了。
他现在的身体弱,发烧也算是大事了。阿姨晚上是不在这边住的,正准备离开,听到邵洵发号惊慌失措,赶紧的打电话请医生过来。又说今儿他在阳台上呆了挺长时间,估计是被风吹着了。
尽管到阳台上去是邵洵自己要求去的,但她还是怕被责备照顾不周,语气里难掩的慌乱。
医生很快便过来,检查了一番后给用了药,让随时注意便离开了。程敟以前过来晚上都是回家的,但今晚要走时却被邵洵给拉住了手,他的手心是滚烫的,说道:“今晚别走了。”
他被烧得有气无力的,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程敟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折腾了一大晚上本是疲倦直接,但程敟惦记着他的烧不敢睡。邵洵白日里睡得多了,发着烧也没什么睡意,便让他到床上躺着。只是躺着躺着的就变了味儿。
程敟没想到他发着烧竟然还有精力惦记别的事,这人却说他会发烧是因为火气儿憋了太久,要泄出来才能好。
程敟不听他的胡说八道,最终却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败下阵来,让他如了意,这人历来是得寸进尺的,临睡前让他尽快搬过来,跑来跑去的麻烦,程敟只当没有听见他的话。
隔天是周末,阿姨去菜市场买菜去了,程敟起床做早餐。早餐做好刚准备吃,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钟竟打来的,他这段时间都没在临城,应该是过来了。
第418章 别扭
程敟看见他的电话心里有愧疚也有心虚,手机呜呜的震动声有些刺耳,她本是不打算去接的,打算晚些时候再给他汇过去。但邵洵已看了过来,他从程敟脸上的表情就已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冷哼了一声,说道:“接电话,怎么不接?要我帮你?”
程敟知道自己要是不接这人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得当着他的面硬着头皮的接起了电话拉,喂了一声。
钟竟的确已经过来了,问程敟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带小孩儿出去玩儿。
程敟的心里越发的愧疚,在邵洵的目光下找了借口婉拒了。电话那端的钟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程敟虽是不自在,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吃起了早餐来。幸而邵洵什么都没有说。
晚些时候她回家,犹豫了一下后拨了钟竟的电话,她本是要叫钟竟出来说清楚的,但钟竟却没出来,说自己有事儿,这几天恐怕都忙,有空会给她打电话。程敟只得作罢。
她当晚没有再去邵洵那边,第二天再过去时却见阿姨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见着她便说道:“程小姐你总算过来了,邵先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到现在脾气都很大。”
程敟往书房里去,邵洵闭着眼靠在轮椅上养着神,似是睡着了。程敟走上前去,正想拿毯子给他盖一下,但毯子还没盖到他的身上他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眸色幽深,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程敟一见他这样子心里就咯噔了一声,以为他会问点儿什么,但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过来了。
但这一天邵洵的态度都是淡淡的,也不怎么同她说话,一直都在处理工作。
晚些时候林巍过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找了个机会低低的问程敟:“邵总今儿是怎么了?”
他其实是想问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但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儿。
程敟能怎么说,只能回答说不知道。林巍叹了口气,将医生那边听来的一大堆话重复了一遍,意思是说邵洵出了那么重的车祸,也许会留下心理创伤,一定要多多关注他。
那么一说,程敟被那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出来的恼火消了一半,也不同他计较了,软言软语的哄着。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邵洵的伤渐渐的好了起来,石膏也拆了下来,医生让可以慢慢的开始康复了。
他在拆了石膏后便不再在家里呆着了,除了空出时间来康复之外便会往公司里去。公司里几个项目正在同时进行,他休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他往公司里去,和程敟见面的时间陡然少了起来。常常不是他没时间就是程敟没时间,两人又不住在一起,就连见一面也难。
这天晚上程敟正准备睡了时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耐,开口便问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
搬过去这事儿程敟还在犹豫,她不愿意将自己想的事儿告诉他,这下便找借口说房租交了还没到期。
没想到邵洵却直接拆穿了她,冷淡的问道:“你是房租还没到期还是压根就不打算搬过来?怎么,我还不如那姓钟的见得人?”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话里话外都是不屑。
这人迷之自信,他完全不将钟竟放在眼里,却不知道在长辈眼里,他还真是不如钟竟。
程敟不喜欢他这样说话,听到他这话有些不高兴,说道:“你能不能不将别人扯进来?”
邵洵冷哼了一声,说道:“是我要将他扯进来么?”他大概也意识到这样再说下去就要说崩了,放入了语气,说道:“我就想你搬过来,就在一个城市也没时间见面,这他妈的是什么事?”说到后边儿语气又不耐了起来,说:“真不知道你那破工作有什么好做的。”
程敟被他给气得笑了起来,说道:“要不我辞了成天就伺候您?”
邵洵哼笑了起来,说道:“这样当然最好,我比孙胖子大方得多,不光给你发工资,我的工资也上交。”
两人正讲着电话,不防沿沿突然推门进来,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妈妈。程敟被吓了一跳,赶紧的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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