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我有多想去那,而是焦碌只有三十年可活,我必须在牠死前学会牠所有的本事。
说来奇怪,我去齐云山的时间不定,但每次去,焦碌必定在那间屋子里,虽说不能长时间离开引魂阵,但到底是能离开的,不至于次次巧合,除非牠从未离开过。
“前辈不出去看看吗?”
焦碌嘴上说有师徒之缘,却从未开口让我叫过师尊,我也不怎么想改口,是故一直前辈前辈的喊。
焦碌摇头道:“师妹尚且不信我,现任的掌门又怎么会信我呢?”
面上能维持恭敬,不代表心底也是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计这么多年,牠反而厌恶起来了,再说牠对外面也没什么好奇心,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让人安心。
焦碌是个很好的老师,教导方式很独特,和我师尊长陵真人完全不同。
在清风门时,我师尊很严格,半点也错不得,常常是她讲解一遍,再演示一遍,接着就要我演示给她看,若是错她半点,我这一晚就不必睡了,一定要等我掌握了才会饶我去休息。
这是很要命的修行方式,却也是因为这样,我进步很迅速。
每当我羡慕地看着其它师姊妹嬉笑玩闹时,她总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音书,你天赋之高,闻所未闻,但正因为这样,你越要严格要求自己,半步也不能行错。和其他人比,你这点努力还差得远呢。”
差得远吗,我不知道,大家都说我的修为之所以领先众师姊,完全是因为我的资质好。
清风门的人这么说,外面的人也这么说,无论再怎么刻苦修行,大家都要把原因归结于我的好天赋。
焦碌从来不说我悟性高天赋好的话,牠只是不断和我交谈,说了一段又一段趣事,一桩又一桩的公案,嘴上说着玩笑话,手上不停摆着卦象。
从日月星辰讲到海河山川,从六十四卦讲到人海沉浮,从大道讲到农忙,从田野讲到庙堂,有时说自然奇观,有时说宗门秘事,什么都讲,那三十年什么都讲遍了。
余清也有坐下听的时候,不过没多时就走了,做掌门的总是很忙,没有多少闲暇听闲话。
有一天余清来找我,说是带我转转,也不担心被人撞见,为了方便,我在齐云山时会改换成男子模样,跟在牠身边,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弟子。
“闲暇时,你可以随意走动,禁地都去过了,自然哪里都去得。”
余清要比我长一辈,说话的时候却没有摆长辈的架子。
我们两的关系其实有点尴尬,焦碌是牠祖师,但焦碌名义上是我师傅,我师尊和牠又是互称师兄妹,辈分太乱了。
“多谢余掌门。”
称掌门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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