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像焦乌说的那样,是命定之人,注定成圣,那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的弟子才能拯救世人。
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我弟子最初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我把她带入修行一途,也许她可以有平静安稳的生活。
我和关西白之间的师徒关系实在很难讲有多纯粹,她因着傅兴的算计才知道了我,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
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天道安排下的傀儡,我代表过去,她代表未来,我得为了莫须有的东西维护旧世界的平衡,腐朽陈旧就要将我掩埋,要是能站到未来那边就好了。
世人眼里的关西白是魔修,是毁灭,是仇恨,在我眼里,是甘泉,是希望,是生机。
我大概是疯了,在真正见到关西白以后。
她十六岁,站直了也只有我肩膀这么高,眉眼还未长开,有些稚嫩,可身姿修长,柳腰裁剪得当,鼻梁高耸,眼尾上挑,穿着粗布衣裳,可一双眸子清清亮亮的,讨人喜欢。
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傅兴是对的,她完完全全是我喜欢的模样。
半跪在地上低头看她,光洁的额头,眉骨微微凸起,皱着眉头,肌肤细腻,只是面色苍白。
骇人的血池边,我听见自己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咳得很用力,难受得眼泪都挤出了几滴,见我问话转过头来看我,定睛看了我一会儿,扯着嘴角上扬,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我叫关西白。”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真人可以收我为徒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我,靠在我怀里仰视我,眼角有泪,眼里有情。
还不是时候,回程的路上还有一劫,这个时候的我护不住她。
不等我回答,张书见先开口了:“我师叔不收徒的。”
“可我要拜师。”
她跟没听见一样,只知道看着我,视线相交,我怕自己动摇,先错开了视线。
“一我不收徒,二你全身经脉断裂无法修行,这样你也要拜我为师?”
这是我上一世说过的话。
“我要拜师。”
上一世关西白是这么说的,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接着张书见为了阻止她,会找个理由打发她:“不如这样吧,师叔,若是这位姑娘能在大典开始前抵达山门,那不如给个机会,也算她一片赤诚。”
之后她不再申辩,会安静离开,直到在清风门再次相遇。
明明只要说出那句话她就会听话离开,可我一点也不想说,哪怕关西白知道自己一定会成为我的弟子,可她还是会因为我此刻的拒绝而失落,我太想让她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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