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恂却匆匆穿好衣服,下床去了。
姜冕奇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宫?”
贺恂没来得及回答,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方锦盒从外面进来了。
姜冕望着那熟悉的锦盒,心中一动,他拉住贺恂冻得冰凉的手,低头不语。
贺恂也少见的拘谨起来,他抿了抿唇,颇为郑重的打开了锦盒。
烛光下贺恂的眼神闪烁不止,他看向姜冕,心如擂鼓。
姜冕的目光从贺恂的脸上转移到锦盒中,只见那锦盒中赫然放着那只被姜冕掰断了的乔木木雕。
此时,断口处已经被贺恂仔仔细细的用胶粘好,虽然不似之前平整光滑,却也看着顺眼多了。
姜冕鬼使神差地伸手把那木雕从锦盒中拿了出来,他仔细摸索着,抬眼看向贺恂。
贺恂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显得有些模糊了,他说:“当年说的话,我不曾做过半分假。”
愿为丝萝托乔木。
姜冕在心底细细琢磨着这句话,他不由想起了那一年贺恂将此物送给他时眼神还是闪亮期待的。
贺恂又以那种眼神看向姜冕了,他在期待姜冕的一个回答。
“愿为丝萝托乔木,”姜冕握紧了手中的木雕,眼底是浓浓的爱意,“我的心意同你一样。”
贺恂略微激动地捧住了姜冕的脸,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爱意亦如江水般滔滔不绝。
或许是上次两人之间难舍难分让高家终于有了些退意,一直到秋天又来临的时候,太后都没有再提起立后纳妃的事情。
只不过天家母子之间的关系依旧僵硬,朝堂上表面虽是太平的,可人人都看得出皇帝在和外戚暗暗较劲。
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八月份的科举要到了。
考官们出了卷子送给贺恂过目,姜冕也几乎与此同时收到了一封来自南方的来信。
来信人是谁姜冕也没打算瞒着贺恂,他看完了信,总结道:“韩家老二要来京城了,说是不日便到。”
贺恂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来,他头也不抬:“他不是夸下海口要中状元吗?这次科举李桁也要参加,他这状元怕是难了。”
“你何必和一个小孩子置气,”姜冕有了秦旌的前车之鉴,立即看透了贺恂的心思,“我只当他是弟弟。”
“那小子心思不纯,你离他远点。”贺恂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小孩子,他就是要把这口陈年老醋咽下去。
姜冕不去搭理他,自顾自计划:“他来到京城我也该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该去请他吃什么好呢?”
贺恂把奏折翻得哗啦哗啦响,借此来表达他的不满。
姜冕笑着安慰他:“你同我一起去见他好了吧?”
贺恂虽然还是不情愿,但好歹比刚才消停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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