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沈一声觉得自己的肩胛骨要碎掉了,但她忍着没有挣扎,她应该的,不管宋景对她是什么态度,她都该受着的。这时,赵乾朗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咳。
这个声音仿佛唤回了宋景的神志,令他松开了捏在沈一声肩上的手,转而走向靠坐在地上的赵乾朗。沈一声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肩膀,面容无声地扭曲了好一阵,才也回头看过去。
赵乾朗咳出了今天的第二口血。
不用遮掩之后,他的气色仿佛突然之间衰败了许多。
“对不起,不应该凶你。”
宋景替他擦去唇角的血,又帮他拉好领子。
他早该发现的,但那几天他只顾着自己的觉醒,根本没发现异常。
赵乾朗笑了笑:“别难过。”
宋景摇摇头。
“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清了清嗓子,才把眼泪忍了回去。
“没事的,治不了就治不了,我陪你,我陪着你,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罢了,我们一起走。”
“胡说什么,你才觉醒,你能活很久的,不要吃畸变了的动植物,尽量待在建筑里,你能活很久的。”
“这难道是什么奖励吗?”宋景说,“你死了,大家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下来孤零零地等死,这难道值得庆幸吗?如果你是我,你会觉得开心吗?”
赵乾朗说不出话。
“你的羽毛很漂亮,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最漂亮的羽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赵乾朗希望他活着,可又不希望他一个人痛苦的孤零零地活着,他希望他能吹够舒适的风,看遍多彩斑斓的晚霞,饮够世间醉甘甜的水,用漂亮的翅膀自由地振翅高飞,他希望他享受而快乐地活着。
“只有你这么说,”宋景轻轻地笑了,“你知道吗?只有你这么说,我小时候同族都说我是怪胎、异类,族老们说我是罪孽的化身,不详的象征,没人觉得我漂亮。”
“他们没品味。”
沈一声这时候觉得自己非常不应该存在,她应该离开,那两人显然没把她在场当回事儿。但是她想了一下,又有点犹豫,她要不要把另一个实情说出来?
赵乾朗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你还能走吗?”
“嗯。”
“好,去哪?”
“想回我们以前的学校看看。”赵乾朗说。
宋景扶着他,点点头。
“还有你小时候住的地方。”赵乾朗说。
“嗯。”
宋景搀扶着赵乾朗走到了街上,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宋景停下来回头。
“你还跟着我们做什么,该去哪去哪吧,你真不怕我把你杀了吗?”
沈一声犹豫地说:“我是想,我毕竟是个医生,或许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不能治病的医生,一无是处,快滚。”宋景冷冰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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