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眸来,“什么?”
“吴信然谋乱了,”提及此事白梨也有些焦躁,抓了抓头发,皱着眉说,“晏城如今乱做一团,吴信然手里有一支军队,也不知道是谁的,直接攻上皇城——”
“陛下呢?”木朝生急切打断道,“陛下如今还好么?”
晏城既然已经乱了,那信又是什么时候送出来的,又是谁写的?
还不肯说实话,真是嘴硬。
白梨也没想过他忽然间便有了情绪波动,好像这个世上除了季萧未便无人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一时间心中空落落的。
他垂下眼,不敢再去看木朝生的眼睛,道:“陛下身边没有武力,只有一支暗卫,长兄已经与陛下离开晏城了,如今在哪我也不知道。”
白枝玉只让他连夜出城,赶了几日的路来到阳城找姐姐和弟弟,没指望他跟着作战,只是为了保命。
在阳城总比在晏城安全。
木朝生脸色一沉,没工夫再与白梨多说,眨眼便消失在巷道尽头。
他要去找白丹秋,他得回晏城去。
季萧未病了,身体很不好,怎么能跟着白枝玉四处流亡。
实在想象不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也不敢想。
木朝生心乱如麻,食不下咽,只想着回京。
白丹秋道:“若想回便捡个夜里悄悄走,今日不是才遇上了刺客,不能再被察觉到行程。”
“先不走,”木朝生道,“战争还未结束。”
丹福部族知道白丹秋的右肩有旧伤,是因为忌惮他在才久不行动,一旦自己走了或许又要卷土重来。
木朝生面色平静,他做了决定,也是头一次没过问白丹秋的意见,直接做下决定,道:“我要灭掉丹福。”
一劳永逸。
*
白梨很害怕他姐姐。
白丹秋与白枝玉不同,儿时教导他时总是很严格,白梨性子与白丹秋相似,十分要强,课业上总争着要做最好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哥哥姐姐满意,才能拼尽全力融入这个家里,让大家忘却掉他本身并非白家的亲生孩子。
他一向过得一帆风顺,后来便不再这样了。
他做了错事,被蒙蔽了双眼,一开始还怪罪过无人告诉他真相,到后来总算是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与清楚真相与否并无太大的关系。
他本不该欺辱木朝生。
哪怕木朝生不是白家的孩子,哪怕他真的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奴隶,他也不应当欺负木朝生。
姐姐一直告诉他,他练就的功夫和学到的知识是用来保护弱者的,而非欺辱弱者,但他一直记得阿娘死前的托付。
他想要好好照顾弟弟,陪着弟弟,完成阿娘的意愿和嘱托,然后就这么失去了判断真假的能力。
白丹秋对他很失望,她已经许久不曾搭理自己了。
白梨揪着衣袖站在桌案边出神,直到白丹秋做好布阵图起了身要出去他才回过神来,眼巴巴追在姐姐身后,问:“木朝生呢?”
“去突袭了,”白丹秋淡淡道,“别跟着我,你哥哥让你来做什么的,都忘了吗?”
白枝玉让他来帮忙,怎么会忘呢。
白梨想,可是木朝生如今好像不需要他的帮忙。
他看见过对方在战场上的身姿,他杀得那么凶,一直冲在最前头,甚至管不上自己的命,眼里只有血。
他这个样子,受了伤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管,根本阻挡不住。
白丹秋半晌没等到他应话,微微侧首将视线投射过来,瞧了他一眼,道:“早知当初便不该让你留在家中。”
“那木意远又蠢又坏,你与他近墨者黑,竟然也如此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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