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方宴清把烂醉如泥的她抱到浴室,给她洗澡,像个佣人照顾她的画面,池念咽下喉头的酸涩,从方宴清怀中挣脱出来。
男人密睫如扇,双目狭长,眼皮折痕极深,鼻梁中部微微凸起一小节,恰好中和了面部的锋利感。
他很像他,但不是他。
人脸微妙又神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池念总忍不住想象,如果方宇泽能活到今天,如果她和方宇泽走进婚姻殿堂,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把日子过成一地鸡毛,她也心甘情愿。
他们静静望着彼此,池念的眼眶又热了。
她掐紧了手心,鼓起勇气说:“宴清哥,我们离婚吧。”
霎时间,空气变得比皮肤还紧绷。
男人脸色突变,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发出短促而冷漠地嗤笑。
“宴清哥?”他低声重复道,“离婚?然后呢?”
“然后你再像从前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想尽办法去死吗?让人把你关到精神病院,连吃饭都要人喂吗?”
方宴清掀起眼皮,定定地审视着她,唇角抬起一抹近似嘲讽的弧度:“池念,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跟我在一起,难道比死还可怕吗?比关进精神病院做个疯子还可怕吗?”
方宴清平时里的神色总是漠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谁都像在看一摊烂肉。仿佛天塌下来,他那宽阔的肩膀也能替天下人扛着,解救众生于危难之中。
在池念的记忆中,方宴清是学霸,是总裁,在职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像个无所不能的神。
既然是神,又怎会因为她一句离婚而面露愠色?
还有,他说的青梅竹马,在此情此景下听起来格外暧昧,他们这辈的玩伴那样多,被他一说,就好像他们是命定的夫妻似的。
来自对面的压迫感太强烈,池念有些怵,小声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永远不会好了,我没办法忘记方宇泽。你值得找个更好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而不是每天给我收拾烂摊子。”
“谁逼你忘了他吗?假设今天,今天和你躺在这张床上的是方宇泽,死的是我,你还会想离婚吗?”
方宴清倏地倾身,淡淡的琥珀香气扑面而来,池念警惕地向后缩了下身子。
方宴清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干脆欺身而上,直接将池念扑倒,双腿牢牢地锢住她,使她挣扎不了分毫。
他俯身凑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唇瓣在她脖颈间跳动的脉搏上翕动,像一头势在必得的猛兽,将猎物桎梏在他的利爪之下:“别那么假惺惺的说是为了我好。”
“真为了我好,就学着扮演好我的妻子,做你该做的事,做你喜欢的事,而不是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糟蹋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
男人把手伸进池念的衣摆,如同热带雨林里食肉的藤蔓,带着微微的刺痛,滑过她敏感的皮肤。
她越躲,他越迎。
她越颤抖,他越兴奋。
方宴清熟稔地揉捏她胸前的凸起,亲吻她的锁骨,动作极具侵略性,语气却又放软了:“其实很公平——他属于你的过去,我拥有你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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