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弘晖小的时候只要两个奶嬷嬷就够,雅利奇就不一样了,她足足有四个奶嬷嬷。
当然了,安好觉得这其实是有点夸张了,她本来觉得多加一个奶嬷嬷就够了,但是四爷却拍板说直接翻一倍,目的就是怕他的宝贝女儿不够奶水喝。
四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好能怎么办?
只能够答应了,不然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后娘呢。
小甜果可听不懂自家额娘在说什么,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哇哇大哭,结果下一秒待在安好怀里的她就直接破涕为笑了。
不过小甜果听不懂安好的话,四爷却听得懂: “吃得多就吃得多,都说能吃是福,况且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安好闻言,抬头望去就看到提前回来的四爷了: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今天要不是回来得这么早,还不知道你背地里说我们雅利奇吃得多呢。”四爷一走近,就注意到小甜果的眼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当即问道, “雅利奇怎么又哭了?”
四爷的这个“又”字就足以说明小甜果平日里哭的频率并不低了。
“刚刚拉了,奶嬷嬷给她换尿布换慢了一步,她就嗷嗷哭。”安好催着四爷去洗手换衣裳,顺便帮雅利奇擦擦脸上的泪痕,不然干了难受她又得哭了。
四爷也知道安好的担心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直接就让人打水进来了。
得知奶嬷嬷给雅利奇换尿布换晚了并不是因为有心怠慢,四爷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先解决自己的个人卫生,然后才给小甜果擦脸,等他换好家常服后,才从安好的怀里抱过他的宝贝女儿。
和如今要在宫里读书的弘晖比,四爷显然更加幸福了,因为他即便要出门当差,但是每天都可以回府,这就意味着他每天都可以见到他的宝贝女儿。
但是很显然,四爷的幸福马上就要戛然而止了,因为: “接下来我要出一趟门,皇阿玛派我去阅视黄河。”
康熙当然不止派四爷一个人去阅视黄河了,除了四爷之外,还有太子和五爷。
安好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又没有很意外,毕竟这也不是康熙第一次派四爷去阅视黄河了,不过……
“这次太子爷也去?”安好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那就是皇阿玛也舍得?
如果换做是从前的话,那么安好或许认为康熙一直以来去南巡也好,去巡幸塞外也罢,没有带上太子是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他舟车劳顿,也舍不得他冒险。
毕竟皇帝和储君一块出巡,要是遇上危险的话,分分钟被人一锅端了。
但是经历了德州一事之后,安好就觉得康熙不愿意放太子出去或许真的是因为舍不得,不过是舍不得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而已。
安好后面的话并没有问出口,但是四爷已经从她脸上的表情得知了,他道: “如今索额图已经倒台,太子爷成为了势弱的一方,皇阿玛为了平衡朝堂,自然会不断的给太子爷加重筹码了。”
早在四爷跟安好说起他要离京去阅视黄河的时候,乌茜就已经识趣的把屋子里的其他奴才都一并带下去了。
所以现在屋子里除了四爷和安好之外,只剩下一个听不懂父母在说什么的小甜果,四爷自然能对安好畅所欲言。
当然了,四爷也知道康熙给太子加重的这些筹码其实都是虚无缥缈的,在原来的世界里,康熙也是先解决掉索额图,瓦解了太子党的势力,否则的话在康熙四十七年他不可能直接废掉太子。
毕竟太子党拧成一股势力的话,即便康熙贵为皇帝,他也不能一意孤行的。
除非他不怕朝廷动荡了。
这个世界里的索额图比原来世界里的他要更早倒台,四爷不确定这个世界的康熙会不会提前废太子,但是他可以确定,至少短时间之内,康熙是很愿意在太子面前充当一个慈父的角色。
这个道理四爷懂,太子也同样懂。
自己的叔祖父死于宗人府,自己的两个舅父被处死,太子党的不少成员或被杀,或被拘禁,或被流放,总之昔日依附他的人没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但是即便如此,太子仍然是不能怨恨康熙,不仅不能怨恨,甚至对此不能有任何的意见,还得反过来对康熙感恩戴德的。
感激他替自己隐瞒,也感激他没有废了自己这个太子。
自从索额图倒台之后,太子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叔祖父说的是对的,他皇阿玛虽是他的阿玛,却也是大清的皇帝。
从前太子即便不满康熙扶持直郡王,也不喜他疼爱其他比他更年幼的弟弟,但是太子从来没有否认过康熙是爱他的。
直到德州一事后,太子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他不仅怀疑康熙是否真是的疼爱他这个儿子,甚至怀疑他当初同意他随圣驾南巡是不是藏着阴谋。
要知道在此之前,太子几乎没有太多的机会离京,更别提随圣驾南巡或者巡幸塞外了。
结果去年康熙突然提议带上他一块南巡,而索额图又是在那个时候萌生了用山东学子逼迫康熙的想法。
索额图曾跟太子说过,这个主意是高士奇向他提起的,但是偏偏高士奇后面却背叛了索额图,亲自弹劾索额图不说,还欲置他于死地。
虽然高士奇背叛索额图是事实,但是谁知道他是在德州一事之前就已经背叛了索额图,还是在之后?
如果是之后,那只能说高士奇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往哪边倒而已,但是如果是之前呢?
如果他是在之前就背叛了索额图,那么他是投靠了谁?
老大?还是……他们的皇阿玛?
从前的太子坚信自己是康熙最疼爱和重视的儿子,因此从来没有怀疑过康熙会算计自己,但是经历德州一事之后,太子清楚的意识到康熙最爱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不怀疑高士奇是康熙的人,毕竟当初在德州,他和索额图败得太快,而康熙反应太迅速了。
太子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康熙当时在船上对待弘晳和弘晖的态度有点过于明显了,李佳氏身边的宫女害得弘晖险些遭罪固然有错,但是罪不及子女,他皇阿玛大可以让皇贵妃训诫李佳氏,又何至于惩罚弘晳?
当时他为什么认为他叔祖父说的是对的?
不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被康熙的态度给伤到了吗?
想到康熙那段时间的冷酷无情,再想到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倚重,坐上马车遵从康熙的吩咐去阅视黄河的太子扯了扯唇角,笑容里透着几分讥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