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是关心我。”
“那你现在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吗?”
梁沉没办法不听母亲的话,面对略显委屈的桑枝,他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握着手机,缓慢收紧手指,陷入沉默。
桑枝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对峙之间,骨子里带着一点傲气的她,不会低头可怜兮兮地祈求梁沉留下来,而且,这次梁沉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家人叫回去。
就算是妥协,桑枝也是将不高兴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你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桑枝说完,拉开椅子从桌子前起来,走去一旁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她给梁沉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全都塞到他怀里。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有一款剃须刀,一瓶香水,一件联名T恤。本来还有一双限量球鞋,我准备回国的时候店里还没有到货,现在已经用国际快递寄回来,过两天就能到你学校。”
梁沉低着目光,看着桑枝的眼神有些愧疚。
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之后才开口:“不用
() 为我准备这些的,太贵重了。”
听到这话,桑枝抬头瞪着梁沉的眼睛,有些生气:“我喜欢不行吗!你不要就扔掉!”
眼看桑枝又不高兴了,梁沉就将礼物放到一旁桌子上,空出手抱了抱她。
“谢谢你今天特意过来给我过生日。明天我一定会好好陪你。”
桑枝赌气,在他怀里用力把头一撇,不想搭理他。
最后梁沉还是走了。
偌大的套房只剩桑枝一人。
墙壁上用来装饰的雕花古董时钟,指针缓缓悠悠指向了十二点。
被独自留下的桑枝重新坐回到桌前,眼神愣定定的,望着桌上那个甚至都没来得及被寿星切开的蛋糕。
她一直都知道的,在梁沉心里,家人永远排在第一位。
他要做听话、不让家人担心的好孩子,而她却不是名义上的乖女孩。
他们本质上,不是同一类人。
是她非常固执地追了他三年。
算了。
桑枝不想再胡思乱想扰乱心绪,拉开椅子起身去关了套房前厅的灯,接着去另一侧洗漱睡觉。
-
一夜的雨,第二天小了许多,变得淅淅沥沥的。
桑枝一觉睡到中午,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离开酒店去江北大学。
梁沉临时被项目组的导师叫去学校,今天没办法过来找桑枝,桑枝只好过去一趟。
昨天带回的伞正立在酒店套房的玄关角落,桑枝伸手去拿,不自觉想起暴雨之中薄叙将雨伞调换的画面。
她停顿片刻,眨了眨眼,没有去拿这把雨伞,而是到楼下大厅,跟酒店人员借了一把酒店的伞。
白天的江北大学被细细密密的雨水笼罩着,显得朦胧。
昨天这样大的雨,让树木枝头愈加光秃,落叶层层叠叠,积在树下的水坑里,也有一片一片的,孤零落在林荫道的地面上。
桑枝用梁沉两小时前发的定位,一路导航,找到了他所在的建筑系综合楼。
身上的衣服被随风钻进雨伞里的雨水打湿得差不多,又湿又冷。她稍稍打了个冷颤,冰凉凉的小手收了雨伞,抬头看着楼里面的指示牌,跟着指示走到三楼。
梁沉说过,他们项目组在三楼。
之前他还说过很多,大多都是一些专业术语,桑枝听不明白。
大概就是他们现在参与的项目是市里安排的,什么最新的地标建筑。
虽然江北大学的建筑系在国内大学里排第一,但并不是校内所有人都能有资格参与这个项目。整个项目组有十余人,除去导师和几位大二大三的学生,大一新生只有两位,梁沉就是其中之一。
桑枝回想着梁沉说过的那些信息,忽然想到,薄叙应该就是另一个参与的大一新生。
世上总有那么多的巧合。
她正想到薄叙,下一秒,她就通过多功能教室半开的窗户,看到了里面埋头认真搭模型的薄叙本
人。
这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四周空荡,安静无声。
他好像格外喜欢黑色的衣服,今天也是一身的黑,与昨晚虽不一样,却也相差无几。
以桑枝的眼光来评判,薄叙确实适合黑色。
他压得住这样暗沉、毫无起伏的颜色。
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清瘦颀长的身材,低头认真的侧脸线条流畅又好看。露出的脖颈,喉结上面贴着的一张创可贴,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桑枝停下脚步,隔着过道在窗户边看了薄叙一小会,之后转头往四周看,发觉这儿似乎除了他们两个,就再没别人。
下雨天的空气湿漉漉的,收拢的雨伞不断滴着水,多了几丝难以排解的黏稠感。
桑枝拿手机给梁沉打电话,等了好久都没人接。放下手机时候,视线又不自觉移到教室里面不受外界打扰的那个人身上。
桑枝想了想,决定礼貌一点,拎着雨伞抬步走到教室门口,然后轻轻敲了敲开着的门。
坐在教室中央的薄叙似乎没听到敲门声。
他的桌上放着一个木制的房屋模型,右手拿着一把美工刀,缓慢削着另只手中的木头模型配件。
桑枝见他没有反应,便又敲了一下门,出声询问:“你好,请问,梁沉在吗?”
一直被控制得很好的美工刀,猝不及防失了方向。
薄叙在听到桑枝声音的那一刻,不受控地恍了神,锋利的美工刀直直划过他左手食指,鲜血立刻涌出来。
桑枝离得不算近,但也没很远,以她的角度能清楚看到薄叙失误的动作,以及他下意识对伤口的按压。
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刻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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