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着急,先记下来。
刘据将此事暂且按下,抬起头,不能透露真相,只能故意装出气势来,拍掉霍去病的手,横眉以对:“什么叫变聪明了,我本来就聪明!”
两边脸颊鼓起来,气呼呼的,奶凶奶凶。
霍去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速度极快,赶在刘据跳脚前及时收回来,哈哈大笑:“行行行,本来就聪明。天下第一大聪明。”
这话看上去像夸赞,可听着很是古怪。弹幕似乎也提到过“大聪明”,但绝对不是褒义。
刘据气呼呼得更厉害了,双目瞪圆,叉腰跺脚。
哪知这模样引得霍去病笑得越发张狂,便连卫青都忍俊不禁。刘彻脸上亦带着笑意,可心里莫名也生出一丝疑惑。
据儿自来聪慧,思维敏捷,“本来就聪明”这话一点没错,可最近的表现着实让人震惊,似乎确实比以前更聪明了些?
是年岁渐长,学得东西多,懂得多,想法也就多了吗?
刘彻轻轻摇头,将心底异样的念头压了下去。总归儿子聪明,是大好事呢。
事情办完,一行人启程回宫。
刘据仍旧与霍去病同骑疾驰飞奔,玩得不亦乐乎,回过神才发现与大部队已经拉开很长一段距离,恐越拉越远,霍去病放缓速度,问起刘据前阵子的伤。
他虽出征在外,这么大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知详情。
待刘据说完,霍去病立时发现不对,眼中暗含冷光:“敢对你出手,胆子不小。你等着,表哥帮你报仇!不管是谁,被我抓到,必让他有来无回。”
刘据歪头:“报仇?阿玉不是已经死了吗?”
罪魁祸首都不在了,哪还有仇。
霍去病冷嗤一声,不以为然,念在刘据年幼,他并没有把里头的蹊跷说出来,转而谈起自己在战场上的趣事。
刘据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听得津津有味,将原本的狐疑抛到九霄云外,但他还记得弹幕提到的李广迷路自尽之事。
什么情况下迷路会导致自尽?
刘据想了半天,结合弹幕上下文的“大漠里”,隐隐猜测或是因迷路误入敌军埋伏,虽死战尤败,不愿被俘受辱。
亦或是身怀重任却因迷路贻误军机,造成我军损失严重,不愿晚节不保被庭审问
() 罪。不管哪种都不是好事。()
他趁机询问霍去病:“大漠里辨认方向是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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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容易。草原与大漠都地广人稀,鲜有城镇,亦无标志性建筑,尤其大漠常有风沙。
“风沙一起,方向就更难辨认了。莫说行军,当年博望侯带着向导出使西域还走错过许多次路呢。”
刘据抿唇:“博望侯没同我说过这些。”
霍去病失笑:“你只爱听他一路上的奇闻异事,他自然便只会讲你爱听的。”
刘据点头。投其所好,他懂的。朝中许多大臣都会根据他父皇的喜好行事,张骞专挑他喜欢的说也不奇怪。
他想了想,又问:“不是有司南吗?”
“司南?我们现今所用的司南有两种,一种司南车,一种司南勺③。你可都曾见过?”
刘据摇头,一无所知。
霍去病边给他比划便解释:“司南车状似手推马车,比那个略小一些,也小不到哪里去。体型笨重,运行不便。
“司南勺乃一方盘加一个勺子,两者分开,用时将勺子置于方盘上,勺柄所指方向为南。这其中也有弊端。
“一则勺子底部与方盘中央都需打磨得十分光滑,但凡有坑洼或磕碰就会影响使用;
“二则必须摆放得绝对水平与稳当。并且方盘与勺子分离,行军途中容易碰撞导致丢失或损毁。”
竟是这样吗?所以弹幕提到的指南针还是很有必要的。
脑子里关于指南针的制作视频他见过,倒是能调出来,但这可不比孔明灯,孔明灯的制作十分简单。
而罗盘指南,说实话,刘据觉得对现在的他来说难度有点大。
刘据思索了一瞬,继续询问霍去病:“表哥可认识墨家人。”
弹幕提过墨家机关术名震天下,这点他也有所耳闻。若有他们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霍去病狐疑:“你找墨家人作甚?”
“听闻墨匠匠艺高超,我想让他们给我做点东西。”
霍去病没有追问。他对刘据的认知还停留在出征前。
即便有孔明灯,最先也是刘据做来玩的,全当祈福之用,至于后续发展全是刘彻一手主导,与刘据关系不大。
因此倒也不觉得他所谓的做东西是什么正经事,只当是小儿家玩意。
“墨家自春秋后期秦灭六国之际便逐渐走向衰落,至始皇末年被迫解散,虽仍有人员存世,却宛如一盘散沙,难以汇聚。
“及至本朝,历经七位帝王,无一重视他们的主张。起复无望,门人凋零,没落在所难免。
“墨匠虽与墨客墨侠④不同,有许多钻研匠术而不涉朝政主张的,但都属墨家一脉。一荣俱荣,一陨俱陨。所以你现在想找墨匠,只怕不太容易。”
刘据“哦”了一声,面色渐显失落。
霍去病嘴角勾起,话锋一转:“不过有人技艺高超不输墨家,你若只是想找个匠术好的,倒不一定非得他们。我给你指个路,现成的,就在身边。”
刘据:?现成的?身边?
霍去病轻笑:“你可知今日那位技工的姓氏?”
刘据摇头。霍去病眨眨眼:“他姓姬,公输氏。”
刘据立刻明白过来:“公输班⑤的后人?”
“没错!”
刘据:嗷,这把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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