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毫无意外,再次被踹飞。
刘彻冷嗤。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妖孽魔怪,也敢称是他的儿子。至于所谓来自“仙境”,会否是仙人仙童之类。刘彻完全不做此想。
就凭刘闳这德行,也配?最多算是“仙境”的渣滓。
没听据儿说吗,“仙境”之人也有贫富之分。那么自然也有好坏之分。刘闳应该就是那个“坏”。
“父皇(),你信我。我在异世没有父亲?()?『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你给了我梦寐以求的父爱。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
刘彻目光如刃:“未想过伤害朕,便能伤害太子吗!这些年太子待你何等亲厚,你就这般对他!”
刘闳身子一晃,拼命摇头,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刘彻提前打断:“说!系统是何物。”
今日他两次在刘闳口中听到系统。
一次是他对刘据动手之际,一次是方才狡辩之时。
系统或许是此间关键。
刘闳嘴唇蠕动着,最后道:“父皇可以理解为仙器。无相无形,只可意会,不可言表。”
刘彻看向刘据,刘据点头。刘彻低声呢喃:“仙器……”
“是。是一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仙器。”
说到此,刘闳脑海灵光一闪,好似看到了一线生机,激动起来,“父皇,仙器威力巨大。太子哥哥不过因缘际会看到他的冰山一角,便能收获众多,做出一系列神物。
如果能将系统合并复原,我大汉必能成为世界霸主,千古绵延。”
刘彻敏锐抓住了几个字:“合并复原?”
“对。系统是我的伴生物。本应该随我一同降生,为我所用。但降生时出了纰漏,导致它被分成了两半。主体在我身上,分体在太子哥哥身上。”
刘彻何等精明,怎会看不出他这话打的什么主意。
“所以你想告诉朕,杀害太子,是为了让分体回归本体,使系统完整,用它来造福大汉,完成我刘氏千古基业吗!”
刘闳喉咙抖动,他当然知道这个说法不太能站得住脚,但其他说法更不能。这是唯一能选择的说辞。
因而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我也不想。但唯有太子哥哥没了,分体才能回来。我是没办法。我……”
话语戛然而止。但见刘彻反手抽出架上长剑,逼近刘闳脖颈,不过一瞬,刘闳脖子已经划过一道血痕。
“朕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为我大汉基业着想?既然系统一人身上有一半。杀了你,让你这一半回归据儿身上,岂不更好!”
刘闳瞳孔地震,声嘶力竭:“不,父皇,不是这样的。我才是系统宿主。仙器是认主的,并且一生只能认一次主。如果我死了,它只能消弭于天地间,不复存在。
“如果……如果能让给太子哥哥,我自然是……是愿意的。可是不能。父皇,我说的是实话,千真万确。”
刘彻神色闪烁:“是吗?”
“是。我发誓,若我此言有虚,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身无葬身之地,魂无归依之所,并且让我世世代代命途坎坷,历经苦难,英年早逝。”
这誓言不可谓不毒。刘彻眼睫微微动了动,表情没有多大起伏,但沉默片刻后,终是把剑收了回去。
刘闳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正当他以为死里逃生,想舒口气之时,旁边刘据再度开口:“你说系统残缺是因为你
() 降生时出了纰漏。什么纰漏?”
刘闳整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刘据,该死的刘据。自其他人退出内殿,唯余父子三人后,他鲜少说话,但说的每一句都正中要害。摆明了故意为之,就是想让他死!
刘闳暗恨不已,却也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再在脸上表现出来。
他深吸口气,言道:“因为我和系统降落之际,母妃在池苑,刚好与你撞在一起,出了场事故。导致我神魂不稳,系统也受到波及,因此位置偏移,有一部分被带去了你体内。”
刘据挑眉:“只是这样吗?”
刘闳咬牙:“是。”
“可我感觉的怎么和你所说不太一样?”
刘彻侧目看过去,刘据开口回应:“父皇还记得我当时几度高热,梦魇惊厥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闯进我的身体,想要把我挤出去。
“那种感觉很不好,很痛苦,很窒息。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拼命挣扎,拼命撕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重伤他,将他驱赶出去。
“我原以为那只是一个因为‘奇遇’而产生的古怪梦境。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更像是有人想驱逐我,夺取我的身体,然后成为我。”
刘彻脸色煞白,睁大眼睛,怒视刘闳:“原来你当初就想杀据儿!”
“不,我……”
刚开口,刘彻长剑投掷而出,宛如利箭,自空中直射而来。
刘闳吓得大叫,下意识缩头。长剑利刃擦着他的颅顶而过,刺入身后木柱,削下一缕发丝。鲜血自前额发际线一点点流下来,划过鼻梁,滴至手中。
刘闳浑身一抖,又惊又惧又痛之下,眼睛一闭头一歪,晕死过去。
刘彻面色越发冷沉。
看,徒有野心,手段不高,心性不佳,不只毫无骨气,也毫无胆色,竟还妄想成为他刘彻的爱子,成就他大汉千古基业?
呵!
刘彻厌恶地收回目光,走动两步握住刘据的手:“没事了。朕的据儿吉人天相,当年无事,今后也不会有事。”
刘据点头:“有父皇龙气庇佑,我自然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说出恭维之言,刘彻无奈失笑。
刘据瞥了眼刘闳:“父皇打算怎么处置。”
刘彻陷入思量,半晌后问:“据儿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谎话连篇,但虚假的部分几乎都被我们戳穿了,其他应当是真的。”
应当,也便是不一定。尤其即便是真的,也不代表全部。
刘彻拍拍刘据的手:“你劳累大半日辛苦了,歇息吧。剩下的交给父皇。”
刘据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刘彻言道:“放心,父皇心中有数。”
这话一出,刘据便不好再多嘴了。尤其刘闳身份敏感,即便抓住异世亡魂这点,也不能赤/裸直言杀了他。
几度启唇,欲言又止,最后刘据忍了下来,选择相信刘彻,相信他所谓的心中有数不会让自己失望。
见刘据点头应了,刘彻起身走出去,吩咐人将刘闳带走,另换宫室关押。
此处是刘据博望苑起居之殿,怎能让刘闳在此扰了刘据休憩?
看着侍卫忙碌,刘彻将霍去病叫到一边:“传话出去,二皇子突发恶疾,闭门养病,不宜见人。”
“是。”
“再给朕准备一间黑屋子。”
霍去病身形微顿,疑惑不解:“黑屋子?”
“对,朕有大用。”
刘彻眸中寒芒忽隐忽现,思绪翻飞。
他记得去岁据儿向张汤提议过一种黑屋禁闭审讯之法。往日他不甚在意,而今他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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