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诸臣面面相觑。
“孤如今身份不明,不好发号施令吧?”萧无忧望向武陵,“阿姐,你说呢?眼下当如何?”
武陵收回凝在礼部尚书何子陵身上的目光,她如今虽没有接触官员的途径,也拉拢不到他们,但是对这些萧邺旧臣亦算了解。
譬如这个何子陵,便是极重血脉的。
这厢,既已提出质疑萧无忧的身份,她的目的便已达到。
那些流民便不再有用,自当借势杀之。
“自然要镇压。”武陵端坐身子,声色朗朗道,“城内者诛杀,给城外者以儆效尤,未入城而自觉退散者,驱逐三百里,永世不得入京。”
“你坐下吧,才醒来,定是累的。”武陵看了眼萧无忧,吩咐侍者道,“搬椅子来。”
“不必了。”萧无忧看着武陵的位置,问,“现下我们要如何,不如都散了吧。”
“城外厮杀,动乱不堪,且等平息了。”武陵扫过堂下,“折腾一日,且不论孤阿妹身份几何,忠心总是再不能质疑。大家都可安心些,且传膳吧,大家都用些。”
她话落下,然周遭侍者却没有动作。
萧无忧道,“孤的不是,还不曾让司膳备膳。眼下传也需许久,就不传了。”
“左右外头的厮杀的兵士都饿着肚子呢,我们需感同身受。”
武陵的面色白过一阵,“也对,也对!”
“既有此空隙,臣斗胆,论一事。”礼部尚书拱手道,“如今永安公主身份不明,萧家皇室之中,成年康健者唯武陵长公主,不若问过陛下意思,且将永安公主手中权柄移去部分,交由武陵长公主!”
这话虽与萧无忧而言万分刺耳,然何子陵之刚直不容置疑。
退一万步,纵是她当真不是宗室子,面对她手中万人之上的权利,寻常官员只会明哲保身,哪敢多话。
毕竟,很多时候,权臣远胜宗亲。
殿中又一次陷入沉默。
好半晌,卢文松道,“这事臣以为不妥,如今大军正在外征战,朝中骤然换掌权者,怕是会扰乱君心。”
“一切还是等班师回朝后,再论吧。”
这话落下,一连几位高官都复议。
“不成!”何子陵座下侍郎李洋道,“三军如今掌在裴将军手中,裴将军何人,这……”
他看了眼萧无忧,“这关系太敏感了,为了大邺百年基业,臣斗胆提议——”
“面圣!”
“且让陛下来裁决。”
萧不渝已经崩逝,至今除了太医院和萧无忧,旁人并不知晓。
当日防消息外漏,一来是防温孤仪,二来亦是怕传出去军心不稳。如今温孤仪处自已经不需防备,但从军心考虑依旧不得泄露。
萧无忧倒也无惧,只往外看了眼天色,道,“这个时辰,陛下已经用药歇下,若非要面圣,且明日晨起再去,想必诸位不在乎这一夜之差。”
堂内诸臣一时无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唯武陵蓦然攥紧了衣袖,半晌却也松开了,心道,那般病重,左右怕是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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