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女人头像,金色卷发,鲜艳的眼镜框和猩红的唇色,还有那熟悉的矫揉造作的挤眉弄眼。而在那大幅头像下,新书发布会的主人公,丽塔斯基特本人正奋力摇曳生姿着向瑞亚走来。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亲爱的瑞亚,这样的时间还赏光来捧我的场。”
丽塔把她戴着好几只夸张蛋白石戒指的手伸到瑞亚面前,故作甜腻的语气比她手里这杯加了太多糖的咖啡还令人作呕。
瑞亚笑容熠熠站起来,硌着冷硬的蛋白石握住丽塔的手,“你真是太客气了。无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来拜读你的新作,我都迫不及待。”
丽塔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搭上瑞亚的肩,一边对一旁的《预言家日报》记者挤了一下眼睛,“每次见你都一样,讲话比这里的咖啡都甜。我也正期待着你的新书出版,我非常愿意帮你写序,‘低谷之后书坛新星的最新力作’,‘这本书的出版不知是因为故事漂亮还是作者漂亮’,我已经都帮你想好了。”
丽塔把她的新书塞给瑞亚,瑞亚接过书露出封面对着记者的镜头露齿微笑,随着快门落下的声音,她只感觉被丽塔揽着的手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谢谢你送你的新书给我,我会认真拜读学习,”瑞亚刻意夸张了动作拍了拍被她揽过的肩膀上的灰,“认真学习怎么能把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的一本书卖到这么好。”
丽塔毫无不悦地大笑几声,“那你可要花功夫仔细学了,大概你再写上二十年,运气好的话,能卖到我的一半。……我的老朋友贝瑞来了?我太喜欢你为我写的专访了……”
瑞亚把丽塔的新书随意扔进手袋里,花蝴蝶一般熟练穿梭于人丛中与魔法部的雇员和各家报社的记者寒暄打了招呼,假装看不见丽塔远远投来的钻心咒般的眼神。作为一个要与丽塔斯基特抢一块蛋糕吃的作家同行,瑞亚的策略是做好所有丽塔不想做的事,比如说对任何一个人都笑容满面春风化雨,哪怕这个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显然她的策略非常成功,记者们喜欢她更胜过眼高于顶的丽塔,这让她入行后的第二本书就卖到了年度销量第二的位置——比那一年的丽塔仅仅少卖了一百本。因此,丽塔如疯了一般在《预言家日报》上用一整个版面批评称“这本书实际上就如同波特的谎话一样一文不值,有时间读这本书还不如去关心怀特选择达蒙作为传记对象良苦用心背后的特殊感情,也许我以后可以写一本女作家与女歌手的感情故事”,用尽了丽塔在书里一直未曾显现的文采。
从那以后,其实仅仅从霍格沃茨毕业两年的瑞亚被媒体视为最有希望与丽塔斯基特平起平坐的畅销书作家。“年轻美丽的新生力量向斯基特宝座发起冲击”、“怀特风暴会席卷巫师界吗”…也因此,丽塔与瑞亚的恩怨纷争人尽皆知。
回到家中,瑞亚草草翻了翻丽塔的新书,翻了几页就烦躁地丢到一边,显然作者又在不厌其烦重复她耸人听闻的编纂之道。
阿不思·邓布利多,当然不会是完美无缺的圣人,谁又会完美无缺呢。瑞亚一边想着,一边从手袋里摸索出那张写着颀长花体字母的,困扰她有一段时间的羊皮纸字条。一个月前,来自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为她毫无缘由地送来一支纯金色的羽毛笔,她也丝毫不知道这支羽毛笔的用意。几天后的一个瞬间,瑞亚极其惊诧地见证了羽毛笔忽然褪色成灰白色,随后从中间断裂成两截,一个被紧紧卷起的羊皮纸卷掉落下来。
后来瑞亚才知道,羽毛笔断裂那时是邓布利多死去的瞬间,他加之在羽毛笔上的魔咒,或者说,他留在这世界的魔咒都在那一瞬失效。而那张字条上只写着一句话:
告诉我,勇敢面对。
邓布利多在羽毛笔上用了非常高深的隐藏魔咒,瑞亚拿到它的第一时间就试图用咒语还原它隐藏的秘密,但没有一个魔咒能够解开。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他就是要为瑞亚留下一个,只能是遗言的句子?
瑞亚把纸卷放回了羽毛笔。显然她无法去告诉一个已经被葬入坟墓的人勇敢,甚至这个句子都是无比荒谬可怖的。越是思索,她越是对此毫无思绪。
她翻开那本新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邓布利多的目光仿佛穿透半月形眼镜和书的封面注视着她,瑞亚不自觉伸手拂去校长银白长发上的一处灰痕,而邓布利多似乎对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就和这些年每一次见到他时都一模一样。
在霍格沃茨七年级时,瑞亚正写着她的第一本书《特快列车的终点站》,为此去向邓布利多校长请求在每个周末都能离校前往霍格莫德采访。出乎她的意料,校长不仅毫不犹豫欣然应允,还亲自带她绕过黑湖前往村子里,向罗斯莫塔女士介绍瑞亚的来意。她一直认为,《终点站》的顺利完成,大概一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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