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
课室里桑萝的声音再度传来,范妃娘的注意力便又转到了课室里边。
“民以食为天,田地里的农事是大伙儿生存的根本,所以和别的学塾不一样,咱们这个学塾定的是夜晚上课。”
“五十余工人,名额一百一,实际报名人数四十七人,说实话,能有四十七人报名其实已经超出了我最初的预期。不过……”她说到这里一顿,笑与下方众人道:“诸位可以看看你们的同学,可发现了什么?”
课室里学生们转头四顾,面面相觑,课室外的人也抻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桑萝笑笑:“四十七个学生中,其中一半都是我大兴庄人,且大多是大兴庄年龄大的人,因为大兴庄的孩子在白日里另有小课堂,也就是说,其余各村总报名人数不过二十余。”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而后在课堂里扫过一圈,指了赵大的长女,道:“大丫儿,你来说说,你家里兄弟姐妹有几人报名来读书了?”
赵大丫忽然被点了名,站了起来,十五岁的大姑娘了,面上有些赧然:“六个,加上我小妹和堂弟原就在娘子家读书的,我家现在八个孩子在大兴庄读书。”
人群中哄一下喧腾了起来。
八个???!!!!
就连范妃娘都惊住了!
她对歙州的民生还是颇为了解的,可……这是歙州乡民?
才这般想着,听得里头桑萝笑着又道:“好,那请赵家兄妹站起来一下。”
桑萝话才落,赵大丫左右两边,赵家兄弟五个唰唰站了起来,好家伙,那叫一个人高马大,最大的那一个看着好似都已经过了十八了,这是已经分到田的丁男了吧?
桑萝道:“诸位看到了,赵家几个孩子其实个顶个现在都是家里的壮劳力了,须知当初我并无办夜校的想法,家里的学塾是白日授课的,便是一天只是半个时辰,加上路上来回耽搁,也要误不少农事。诸位想没想过,赵家想让这几个已经能顶事且顶了家里大半劳力的孙儿孙女都来读书,原因何在?”
桑萝问这话时,甚至是侧了侧头对着门外人问的。
原因何在?
门外现在瞧热闹的有一小半是家里有名额但一个没用的,也有家里有两个名额但只给七八岁的儿子一个的。
哪里能懂赵老汉和赵老太太的脑回路啊?
课室外无人能答,课室内有个八九岁的孩子说:“读书识字好,有出息。”
几个小孩儿都应和。
桑萝再问:“怎么个有出息法?”
把几个答话的孩子给问住了,先头说话的那个挠挠头,道:“不知道,我爹娘是这么说的。”
桑萝笑笑,又看向赵大丫,道:“那大丫儿说说,你爷奶、爹娘和叔婶们怎么舍得让你们兄妹几人都来读书的。”
赵大丫愣住:这是可以说的吗?
那神情懵的。
桑萝一瞬看懂了,笑道:“但说无妨。”
赵大丫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我家小妹和堂弟在庄子里读书,看到庄子里会读书识字算账的能出去跑商,跑商工钱很高,比种地赚钱得多,我爷奶爹娘就想着我们兄妹几个也能多认些字,往后娘子庄子里要是再招人,许是能用得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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