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之后,整座大殿便显出几分热闹过后的冷清感。
她心里藏着事,自是早早地把伺候的宫人们都留在了大门外。
现下,屋内唯有她与松萝两人。
“殿下回来了,这宫中可真热闹。”柳殊试探着开口,余光扫向身侧的人,“只是这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梳洗过后,她才算有了点儿力气继续今日未能继续的话题,“唉…许久未见殿下,我总觉得,今日…好像有些搞砸了。”
松萝走至她身后,轻轻为她揉起肩膀,“娘娘许久未见殿下,大约是紧张了。”目光中满是心疼,“您累了一天,眼下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
“待会儿殿下来了,您多熟悉熟悉,兴许明日就好了。”
柳殊听到这话一愣,下意识问她,“…什么?”
松萝解释道:“您忘了…?每每殿下回宫,第一晚必定是留宿在您这里的啊。”虽不解,她仍是道:“常言道,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殿内静悄悄的,惟鎏金卷耳瑞兽香炉的兽嘴顶盖之上,静静地泛着白色的轻烟,袅袅如缕。
听到这话,柳殊幽幽地叹了口气,撇脸不语,过了会儿才道:“我自然记得…”
虽未听懂最后半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鬼话连篇。
乖巧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要骗人,还是很有些紧张的。
柳殊轻咳了两声,佯装不经意问,“只是吧…松萝,我总觉得殿下这次回来,待我不如从前亲近了。”说完便微微偏过脸颊,拿了方帕子遮挡着,“万一日后再有个什么侧妃妾室的…我只怕会有愧于姑母的期许。”
从松萝这个方向,自家太子妃大半张脸都被挡住。可尽管如此,仍能从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中轻易捕捉到她语气下的落寞与难受。
“娘娘!您别这么说!”松萝否定道:“这都是外面人瞎说的,殿下是什么性情,您是最熟悉不过的呀!”
柳殊:“……”
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柳殊这才悄悄用余光瞟了眼,语带愁绪道:“我是很想同殿下说说话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手心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揉的打起褶,绞得不能再看了,“但…殿下刚回来,肯定还有公务要处理。”
“今日又劳累了一整天…”说着说着,语气转而变淡了几分,面上更加笃定,“…熄灯,就说我睡了。”
说完便迅速地上了榻,闭上眼,“留一盏照明即可。”
松萝仅仅只是一怔,便立马按照吩咐动了起来。
想到太子妃今日颇有些反常的举动,犹豫了两息,到底还是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月色如水,浸透了窗纱,朦胧中,唯有丝丝暗香浮动。
周围的一切也都随之静了下来。
待柳殊再度睁眼,便听见有人唤她。
白雾里泛着朦胧绯色,将她整个人缓缓包裹。
而女子的声音像是透过层层白雾,直直扑向她的眼睑处。
一声又一声,声调轻柔悦耳。
等她仔细放缓呼吸,才终于听清楚。
对方喊的是自己。
“…柳殊。”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随着这声呼唤,一道具象化——
古寺内的连绵殿宇,层层叠叠的白玉栏杆相倚而上,碧瓦飞甍在参天古树的掩映下连绵一片。
柳殊忍不住轻轻嗅了嗅,隐隐有几丝桂花香。
带着暖意的微风卷过她的发梢,寺外天际的晚霞与莲花座上金身佛像相映,端庄肃穆,华美异常。
柳殊张了张口,想要回应。
但还未等她发出声音,下一瞬,她便又听到了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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