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他整个人的气?场又十分强大?,哪怕刻意收敛,眉眼?的冷肃仍是怖人,冷冰冰的神情,跟这深冬别无二致。
馄饨摊,葱花和香油的香气?碰撞在一块儿,淋上?醋汁,热腾腾的,一下子?扑腾上?来,冲散掉冬日的冷寒,一口下去,柳殊眉间的满足更盛。
恍然间,她像是似有所感,微微蹙眉,潜意识地环顾四周。
那股被?人暗暗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可四周的人只是各自?交谈着,偶有碰上?熟悉的,笑着说上?那么两句吉利话,一切,又似乎与她那一刹那的感受不同。
柳殊像是意识到什么,倏然抬眼?朝岸对面?的某处望去。
湖畔那头,零星行人,穿插着几个小贩身挑扁担静静走过。
天上?皎月依旧,暗处,闻初尧躲在树后,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接着强硬着扭过头,一路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
京城的大?雪洋洋洒洒下了几日,宫中屋脊皆覆了层白雪,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
冬夜生寒,不知是哪一簇积雪落下,树枝发出轻微的折断声。
慈宁宫内,柳思韵正意兴阑珊地修剪着花房今早送来的花种。
自?闻初尧登基,她也算是熬出了头,里?里?外外无不尊称一声“太皇太后”。
折损了家族里?的一个女郎,便能得来这等荣华富贵,按理说,该是笔相当划算的买卖才是。
只是当下,她却开心?不起来。
“这闻家的人真是奇怪…人活着不好好对待,人去了反倒来怨哀家了。”柳思韵冷笑了声,眉目间一派冷淡之色,“说什么国库空虚,不宜铺张,给哀家搬新宫殿的事儿就这么一拖再拖……这种借口也就是堵一堵那些朝臣的嘴,给外头的人看看过场罢了。”
她环顾殿内,疲惫地叹了口气?,“若说国库空虚,那给柳殊招魂请来的众多术士,这些难不成花的就不是国库里?的钱?!”
“太皇太后您息怒。”孙嬷嬷在一旁劝道。
如?今这宫里?,明眼?人谁不知,陛下如?此行径,怕就是在给故去的太子?妃出气?呢……
但话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
正踌躇着,门外一宫人快步走近,恭敬道:“禀太皇太后,虞姑娘来了。”
柳思韵闻言,这才堪堪回神,随意摆了摆手?让人进来。
故而待虞夕月一进殿内,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宁朝最尊贵的女人神情疲倦,隐隐有几丝病容显露。
张家下诏狱那日,刑场的血腥气?整整二三十个时辰都?未完全消散。
当今新帝对其的恨,她也是设想到了的,但对于眼?前这位……新帝的态度却很微妙。
说是尊敬吧,但偏偏连宫室都?是原先的,连拨点银子?修葺都?不肯,很难不叫有心?人由此联想到些什么。
但若说是因着柳殊而对这位,以及整个柳家有成见,也实?在不必给予其太皇太后的尊称与排场。
心?里?诸多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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