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炉子打人!”龙剑录吓了一跳,阻止遥光。
“好。”龙剑录捋了下短发,似乎有点发愁,说,“我们不谈这件事了,睡吧。”
遥光血压飙高,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龙剑录忽然又坏笑道:“你吃醋了,我猜得对吗?”
遥光盯着龙剑录:“你准备换一种方式来讨打吗?”
龙剑录:“你让我带着祭司先走,没想到我会回来救你,明显是吃醋。你觉得我有了祭司,就不会管你了吗?”
“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使命啊。”遥光虽然知道这不对,却仍然忍不住出言讥讽,谁让龙剑录先惹他的。
龙剑录居然一语不发,分开两腿,随手揪了几下面前地上的草,片刻后,他看了眼遥光。
那一刻,他的眼神带着令人沦陷的深情。
遥光在那一刻明显地心动了,他知道龙剑录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他舍不得他。
他们在坍塌的废墟之中相遇,并一度将生命交给彼此。在龙剑录已经近乎放弃的时日里,自己带给了他希望的光,陪伴他渐渐拨开迷雾。
而龙剑录则在一路上忠实地保护着他,照顾着他,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他再没有任何倚靠,他展现了强大与温柔,这两种属性彼此调和,出现在他的身上,显得如此自然。
在方才的那一刻,他们都产生了复杂的情感,遥光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也包括爱情、亲情与友情,人与人之间的依恋关系化作印记,留在了他的潜意识深处,却无法用言语来说清。
龙剑录起身,进哨所内看了一眼,再出来时没有了风衣。
遥光已躺在地上闭着眼,龙剑录枕着自己手臂,望向星空,野营炉的火光渐暗淡下去。
“我是不是很固执?”龙剑录说。
“你是个坚持的人。”遥光也枕着手臂,侧躺着,说,“坚持的另一面是固执,挺好的。”
龙剑录:“如果我真的办到了,会怎么样?”
“办到什么?”遥光闭着眼,问道。
龙剑录:“把‘树’关机。”
遥光:“那你就拯救了整个世界。”
龙剑录:“我是说,然后呢?”
遥光:“然后?”
龙剑录:“也许就连造物主也没有想好之后的剧本吧?”
遥光:“世界就恢复原状啊,机械杀戮者全都停机了,大家从避难所里走出来,在阳光下过各自的日子。”
“守护者的职责也结束了。”龙剑录说,“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做什么?以前我一个人流浪时,就经常这样想。”
遥光睁开眼,背对龙剑录说:“你应该会想,找一个舒适的地方,与祭司度过一生吧?”
“确实这么想过。”龙剑录说,“你又在吃醋,对吧?”
“滚。”遥光说。
龙剑录一手伸过来,拍了拍遥光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遥光在漫天星光下睡着了。
他很不喜欢在野外睡觉,露宿时,人的警惕性始终无法完全放松,因为不知道附近会不会有潜在的危险,一夜过去后,疲惫感依旧得不到消除。
翌日清晨,遥光睡眼惺忪地起来,夜半也许因为寒冷,他抱住了龙剑录温暖的身躯,龙剑录则大方地把他搂在了怀里。
“还有两百多公里,”遥光说,“是不是得出发了?”
龙剑录昨天使用了太多能力,且得不到彻底的休息,现在依旧显得有点累。
“你解我衬衣扣子做什么?”龙剑录说,“半夜偷偷摸我的胸肌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遥光说,“祭司呢?祭司!”
岗哨里,狭小的营房内空空如也,飞寻不见了,铺位上只有龙剑录的风衣。
两人飞快冲上车去,龙剑录穿上风衣,说:“他是自己跑的,昨天晚上没有敌人!”
遥光:“你为什么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龙剑录:“这话你要问他!他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什么!”
遥光百思不得其解,事实上龙剑录的警觉只有对袭击生效,从来不防自己人,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祭司会逃跑……在荒野之中,擅自离开简直是找死,而且飞寻的身份还十分重要,落在机械兵团的手中只会落得被杀的下场。
“你的预言呢?”龙剑录问。
“我不知道,没有预言。”遥光说。
龙剑录发动车辆,分析了地形,紧接着驰出平原,朝一处树林的方向开去。
遥光:“你怎么知道他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龙剑录:“正常人都会跑进树林里,再从树林中穿出去,附近都是平原,容易被追踪。他应当是从哨所后窗翻出去逃跑的。”
“难怪昨天下午一直在睡觉,”遥光说,“那个时候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吗?”
龙剑录找到了飞寻的痕迹,他顺着树林边缘绕过去,看见挂在了灌木上的布,紧接着一脚油门,将车开到最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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