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权力答应,也没权力拒绝。
郑爱国靠近张建国:“我私下告诉你,这小破厂一关,我马上安排人把破烂处理掉,然后对整个厂房来个大整修,然后挂牌工电厂直属第九分厂,厂长副科级干部。你儿子白昊就是厂长,有些地方开始尝试承包责任制,你知道什么叫承包制吗?”
张建国抬起头:“听说过,有些村子开始实施土地联产承包。”
“不是,不是。”郑爱国打断了张建国:“在两年前,有一个县级小厂,是个瓷器厂。亏损的要办不下去了。十名工人承包了这厂子,结果才十个月时间,效益显著,扭亏为盈,全员劳动生产率比承包前提高4.7倍,工人收入是原来的3倍多,这是上过报纸的。”
张建国摇了摇头:“我不懂。”
“我猜,你儿子估计懂。一句话,给他开个厂子,他当厂长,每年给工电上交多少钱,留下多少钱,怎么留,留完了多余的钱也是有规矩的。两成是职工福利基金,一成是奖金,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这是有公文的,回头我找来给你看看,让你也进步进步。”
张建国却是笑了:“你让全厂子的人怎么看我,我把厂子出卖了,然后给我儿子换好处。”
郑爱国也跟着笑了:“张建国,我把你一脚踢到皂河里去,有他们什么事。这事从头到尾,关这厂子上上下下有屁的关系。这烂摊子,你拍拍屁股走人谁也说不了半个字你的不是,你当我工电厂没地皮,老子直接开荒盖新厂行不行。”
郑爱国站了起来,推开门就站在门口,丝毫也不顾忌车间里还有人在干活,大声说道:“这满厂上下,谁敢蹬鼻子上脸,老子就砸了他的饭碗。”
见这反应,张建国赶紧把郑爱国拉回来,将门关上。
郑爱国冷笑几声:“这帮孙子。”
郑爱国骂的难听,可张建国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别说是他,办公室门外车间里干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听到郑爱国的话了,可谁敢抬头。
不是怕了郑爱国的威风,而是他们厂子整成这样,谁能抬起头。
犯事的逃了。
有点本事的走门路调走。
留下的全是渣滓。
不是懒的,就是滑的,偶尔还有几个干活的,却也是没出师的徒弟。
工电想让张建国调过去,给八级工工资的事情,满厂谁不知道。
可厂子出事之后。
若不是张建国留下当了一个代理车间主任,怕是有活进厂都干不出来,这厂子真的就关门了,然后所有人只能等着领区里发的那一点点生活费。
最近是有小道消息在传,张建国的儿子在羊城办了件大事,可这事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是他们谁家的儿子。
办公室内,郑爱国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建国,你当学徒的时候就在我管的车间,你师傅难道没教过你。帮人有个度,有度就是恩,过了就是罪。”话说到这里,郑爱国感觉自己说的重了,马上改口说道:“不过,你仗义我知道,收养五个小家伙,是个爷们。但这次你听我的,我五十了,走过的桥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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