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瑛知道他纠结什么,眼睛落在他胳膊上包扎得乱七八糟的绷带,眉头一蹙。
“百姓造反,要的不过是田地和粮食。”她一边说,一边将那绷带解开重新处理。
闹饥荒时,乡绅借着开仓放粮的借口收走了他们的田地,若能将侵占的田地还回去,自然不战而胜。
顾淮安本就有这个打算,听她此言,眼睛微亮:“你也觉得可行?”
宋长瑛摇头:“你我觉得可行又有何用?若是要官府强征,需要皇帝首肯,否则就得自己拿银子赎买,这些百姓的田地,你如何拿的出?”
“况且山匪中倒也有不少匪徒趁乱作恶,烧杀抢掠,若不严惩岂不寒了其余百姓的心。”
顾淮安沉思片刻:“长瑛言之有理。”
“仁义之心该有,却也不能泛滥。”
即是仗要打,田要还,有些人……也要杀。
点到为止,顾淮安已经明白该如何处理,宋长瑛将他伤口处理好,顾淮安便收回手:“多谢你……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宋长瑛挑眉看他:“我不回来,能去哪?”
顾淮安垂眸,盯着他包扎妥当的左手,“在清凉台时,你日夜照顾裴端,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愿走了。”
听他谈到裴端,宋长瑛恍惚了一下,因为协助顾淮安剿匪一事,整个凉州府忙得脚不沾地,她倒还真没时间记挂裴端。
这下神经一松懈下来,仿佛又看见对方湿漉漉的眼,盈盈含泪,无声地诉着委屈。
“他也没别的手段了。”
她忽然低低笑出声来,眼里的笑意浅淡,却不难看出是轻松真心的,顾淮安心里几分怅然,酸涩不已:“……你若是,若是想回去,等剿匪事成,我也可向皇上请命调你回宫。”
“你说什么话。”宋长瑛收拾医箱:“我即是有那么几分喜欢他,也不会为了他委屈自己回京。”
“况且,他很快会来寻我的。”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眼底似有几分懒坏。
仿佛是印证宋长瑛说的话,朝堂风云变幻,很快出了大事,皇帝废后的消息直接传到凉州,让月环也知晓了。
中宫的太监宫女尽数被杖毙,吓得半夜她从噩梦里惊醒。
月环曾经是皇后宫中的宫人,如果不是被宋长瑛接走,这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三个人躲在被窝里,点了一盏昏灯说起闲话来。
依她的话讲,皇后虽然冷傲,但对下人待遇其实不错。若要说有什么古怪的话,便是她同自己宫内的一个十分年轻秀丽的小太监很亲近,对皇帝反倒不冷不热。
月环提起那人的名字,宋长瑛想起来,宫中瘟疫肆虐时,皇帝全然不顾夫妻情分将发妻发落到冷宫。那时陪在皇后身边的,除了一个未染病的宫女,还有一个重病的太监。
在主子眼里,宫女太监都算不上是人,患了病,更要挪得远远的,她偏还要留着他,甚至隐瞒那人才是中宫里传染疫病的来源。
采菱听了这宫中秘辛瞪大了眼睛,惊叫道:“那你们!你们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跟那个太监是那样……”
月环连忙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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