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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左手轻巧地握住人群中最迟钝的蠢货的拳头,对方回头张口就要唾骂,卫士下脚踩塌小腿,再用右手按着他的脖子,直将人按跪在地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墙角难免有些乱七八糟的杂草乱石,细皮嫩肉的一张脸往地上一磋磨,鲜血当场渗出肌肤。

卫士咧嘴:“哎呀,下手重了些,这漂亮脑门怕是要留疤。”

“啊!”挨了卫士打的学生痛叫一声,偏偏被制得动弹不得,恨恨尖叫:“你知道我是谁——”

“宗小公子,你是仗了谁的势在这儿欺人?”公子放在今日可不是夸奖人的好话,只有最不济的、要嫁去外邦的废物,才是公子。卫士此话一出,宗绞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话了。

宗绞大父做过太上皇的宰相,父亲位列九卿,现如今新都内男人还能有这般前程的,也就只有两家,一是当年太上皇登基时站准队伍的宗家,二是和宗家一起给太上皇当狗的纪家。两家老一辈虽说官运亨通,但因为行事不检点,总是复起复落。不过,皇帝总需要那么两个过渡用的榜样,两家倒还能在新都有一席之地。

宗绞自幼仗着宰相门第的声势在外不知道闯下多少祸患至今还能欢蹦乱跳,就是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欺负,如今一个赶车的卫士都敢把宗家小郎脸面往地上磋的人家,无非就是皇亲国戚那几家。识时务者为俊杰,宗绞紧紧闭上嘴。

卫士见宗绞不吱声了,手下松开劲儿,走到先前受群殴的三人面前,朝着正中间的小郎君叉手问好:“阿史那宿卫身上有无大碍?”

周边送入大周教化的质子皆称宿卫。

阿史那舍尔被两个随从护着,身上略微有些青紫的擦伤露在外面,比起趴在地上装死人的宗绞看着情况好的多。他被扶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叉手回礼:“敢问卫士是秦王帐下?”

“正是。”卫士不留痕迹地往外退了退,救人是要救的,毕竟是她国质子,但多余的关系是绝不能扯上的。

姬无拂也从避让开的人群缝隙中看清了人脸,又把垂珠叫出去清场。一问一答间,垂珠已然走到阿史那舍尔跟前,直言道:“阿史那宿卫本是秦王身边伴读,只因七岁女男分席才从宫中搬出,宿卫何不与人分说,料想无人敢欺侮秦王伴读。”

俗话说狗仗人势,姬无拂养的猫咪、鹦鹉从来都在宫里横行霸道,更何况是在小小太学内的学生。宰相之后都落进太学读书,宗绞在家中境遇定然是很不如何的。

阿史那舍尔以袖掩面轻咳两声,散乱的额发微卷,绿眸泛碧波,不说半个字的委屈:“多谢押衙为我出头,只是我……随口攀扯贵人岂不是失了为臣的本分。”

说实话,听人这样说话怪恶心的。

卫士抖了抖腿,而跪伏在她脚边的宗绞胸口起伏,脸都憋红了,硬是忍住了这口气。垂珠在宫廷多年,对这套也算是熟悉:“宿卫体贴大王的这份心意,我们会替你带到的。”

“多谢押衙。”阿史那舍尔说完,欲言又止。

垂珠只做眼瞎,转头环视一周其余的太学学生,发觉其中少数是陌生的夷人面孔,更多的是平日就簇拥在宗绞周围的狐朋狗友。她隔几日便要去一趟秦王设立在太学隔壁的学馆监察,见得多了对太学学生也能认个九成九,夷人面孔一向有特色,她应该会很有印象才对,这些没见过的夷人只可能是最近新到新都的。

垂珠与卫士对视一眼,抬脚就要回毡车,不意阿史那舍尔还有话要说,迈开腿要拦,情急之下被宗绞安分平贴在地面的腿绊倒,大半个身体扑在宗绞背上,带累宗绞的脸又一次狠狠地挫伤,连呼痛声都闷在阿史那舍尔的身下。

而阿史那舍尔无辜又惊慌地叫喊:“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亲口向秦王道谢……”话语越说越小声直至微不可查,扭伤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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