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直跟在何城身边。
何城喜静,别墅内除了开车的何叔和做饭的姜雪慧,其他人都住在相邻的房子里。
禾央被这么一折腾,没了困意,想到明天不必上学,她索性打起精神,好奇问道:“他这是什么病啊?”
陈医生含糊道:“不是什么具体的毛病,小少爷身子骨弱,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病变。说白了,身体素质太差了,又不爱惜身子,就这一个月,统共下了两场雨,正常人也就算了,淋就淋了,可小少爷他不能见凉,偏偏两场雨都被淋透了......感冒一茬接一茬来,还不停的!”
禾央感到愧疚。
她记得第一次见何城,是他把伞让给她,反而害得他淋了雨,当时第二天李可昕就说何城病了请假了,她不知道谁是何城,自然没能联系起来。如今这么细想,两次淋雨都是跟她有关。
陈医生收拾完药箱就要走,禾央留他:“您留下来吧。”万一中间出点状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医生拒绝:“我就在隔壁。一通电话很快就来了。小少爷这里没什么大事了,就是麻烦禾小姐到了时间给他换瓶药。”
禾央还想说什么,陈医生再次开口:“何少爷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我今晚要是留在这里,小少爷要生气的。”
禾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臭毛病?
禾央郁闷地留下,连何叔醒了也不上来,细心关好房门,送陈医生离开。
她打了个哈欠,拖了把椅子放在床边,撑着头无聊地打发时间。一会儿看看药瓶,一会儿看看滴速。寂静的夜里,雨声停歇,只有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剐蹭着。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何城脸上。
熟睡的何城显得异常的乖巧,黑发凌乱,眉眼透着股不谙世事的单纯,嘴唇有些发白,即使在病中都好看得让人心惊。非要形容他的长相,像极了林深处的精灵王子,美好又神秘。
禾央呆了呆。闹钟响了几声,她等着瓶中的药水滴尽,换了一瓶,又定好时间。
终于抵不住汹汹睡意。
陷入黑沉的梦乡。
......
禾央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卫。
房东是个大姨,很热心肠。房子邻着大学城和商业区,不少来租房的小年轻。聊起来的时候,大姨说想要租房的年轻人能体会到家的温馨,所以在装修上下了功夫。浴室装了浴缸,禾央确实很喜欢这个。
下班回家,放满热水,进去一躺,满身疲惫洗尽。
禾央步履蹒跚,推门而入。
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屋内的格局跟她租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相对的。房屋的布置简单空洞,就像个样板间,什么也没有,窗户上悬着乌黑的窗帘,乍一看,像被什么东西勾住脚步,阴森森的气息席卷而来。
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同,把包随手一扔,推门进了浴室。
花洒持续不断地放着热水,水珠携带的热气盈满整间浴室,雾蒙蒙的,像是披上了一层柔软洁白的面纱。
地面溢着薄薄的水花,灯光下,荡漾开粼粼波光。水面像是聚集了一颗又一颗水泡,裹着盛放的小花,咕嘟咕嘟,刺目惊心。
刹那间,破开水雾。男人的胸膛映入眼帘,剥壳蛋似的苍白瘦削,紧窄的腰腹没入水下。他闭着眼,纤密睫毛乖巧垂落,那张精致的堪比精灵的容颜,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覆上一层独属于成年男性的坚韧成熟,却隐隐藏着令人心悸的悲恸。
像是折翼的天使,又像是干涸枯萎的玫瑰。
在一片如暮间云霞般绚丽的水波中,渐渐沉睡。
永远地沉睡。
禾央不可遏制地尖叫一声。
旋即整个人都推入这片水波中。
她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
蒸腾的热气挤压她的胸膛,似乎想要夺走她的呼吸,渐渐地,她感觉喉咙一片干涩,半点声音也吐不出。
惊恐攫取她的神思,她瞪大眼睛,无助地望着眼前的水雾慢慢散去,露出浴室里最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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