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储张大嘴巴一个字一个字朝他做口型,指了指左手隔壁排的段鸣秋。
段秋鸣此时也正看着许暮星,见人转过来,双手合十朝他不停作揖,非得求他看一眼。
他捻过纸条,打开。
【星星,你能不能帮个忙,让亦城别睡了,待会儿下课去操场帮我代跑八百米,我昨晚翻墙回来把脚给扭了,这事儿不能让我段父知道,他一刨根问底我下星期生活费就泡汤了!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下课自己问他。】
许暮星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让宁储传回去。
宁储将纸条叠了又叠,然后按在中指指甲盖上,直接朝段秋鸣脑袋弹了过去,回头与许暮星说悄悄话,砸吧着舌:“有个体育老师当爸是真够惨的,下课还总要去跑操,我看了得于心不忍。”
“那你替他去跑,”许暮星淡淡说。
“别,”宁储抱拳,“我四肢不勤,敬谢不敏。”
他又翘起大拇指指了指后座,压着声儿:“你真不叫醒他?这家伙一觉能睡两节课,老班来了都没你管用,咱们也没谁能替段秋鸣,别看段老师平时对咱们笑呵呵,据说对儿子特别严厉,指望着他以体育特长考大学呢....”
许暮星侧目,睨着宁储。
宁储当下闭了嘴,挠挠头,被许暮星一瞬不瞬盯着怪不好意思的,头顶哗啦啦转动的电风扇都没人一个眼神能浇得他透心凉。
确定宁储不再聒噪,许暮星转身,拿笔敲了下后座趴着睡觉的男生。
黑色脑袋动了动,抬起了半张脸,下颌边清晰地压出了几道袖口褶皱,席亦城的脑子还在睡梦的困倦中,掀开一道缝的眼皮下目光暗沉如墨,只是身体有记忆,会拿笔敲他脑袋的只一人敢。
“嗯?”鼻音里发出疑惑。
许暮星将段秋鸣再次丢过来的纸条往他手臂下一塞,道:“自己看。”
可还没转回去,好巧不巧地理老王把他们逮了个正着:“许暮星,你给我站起来,上课的时候转来转去干什么!你...”
话没说完,椅脚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动,席亦城先一步站了起来,两指捏了捏眉心消困,说:“我替他罚站,他转过来是叫我认真听课,没理由要罚他不罚我。”
“嚯嚯——”
“哇哦哦哦!!”
有人敢挑战老师权威就有人敢起哄,几个后座的男生嬉皮笑脸,尤其是张延,唯恐天下不乱:“你这谎撒得也太蹩脚了,谁不知道你都快睡到下课了,现在叫你起来还听哪门子的课。”
班里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
老王卷起课本敲了敲课桌,虽然年过四十,但绝对的中气十足:“都笑什么笑!这里是课堂不是菜市场!是让你们来学习的不是让你们来插科打诨的!”
“就是,亦城,你以后别睡大觉了,对老王,啊不,对王老师不尊重。”张延咧着嘴。
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他胆儿肥不怕地理老师,但见席亦城没一丝笑容地盯着自己,只得收敛了,他只是想开玩笑,可不是想触霉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