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计划缩在两个月完成,还得要确保在国子监继续名列前茅。李元卿每天都比前一天要看淡生死。
这几天宁觉再没往眼前凑过。偶尔视线交汇,他慌得比谁都厉害,恨不得躲起来。李元卿又能感觉到他经常在看自己。
不是,这么怕自己超过他。那他努力的时候就藏着点,不要让我家老头知道啊。谁想连晚上也得跟他上小课。
宁府豪门巨室,连少主的行程都藏不住。你家肯定有叛徒啊宁觉,快抓叛徒啊。以后自己偷着学吧。
挨千刀的狗东西。学学学,学得要死了。
李元卿三天加起来只睡了六个时辰。如今怨气堪比恶鬼。夫子教授的内容大多已经在家学过,但李新化每晚会检查课堂笔记,所以李元卿还得听,认真听。听、听-听…咚的一声,李元卿手中的笔掉落到桌面,人已经睡着了。
宁觉摇摇头,示意夫子不要打扰。
很难想象,一个三品高官的孙子,被教成这样“窝囊”样子。不近女色不进风月场所,看见猫比看见美女还兴奋,抱着不撒手。十年前抱着猫在国子监叱咤风云、挟漂亮猫猫以傲诸侯之子,现在十八了,有些同窗孩子都有俩了,李元卿仍不忘初心,一点没开情窍。
人事也不通,不爱和人来往,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为人又固执,认死理。爱翻旧账。宁觉甚至想不出来,如果没有李怀远和李新化,李元卿要怎么在温都官场活下去。
就凭那张还过得去的脸和才华吗。
李元卿到底知不知道,若不是宁觉拦着,宁家这十年有多少机会有多少手段教人到底要怎么和宁家人说话。
现在宁觉知道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有时就喜欢看人气得跳脚的样子是好感。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宁觉起身时桌椅碰撞的声音唤醒了李元卿。依旧是一副不清醒的模样,眼睛倒是瞪得圆,李元卿看着空无一人的讲台,看着没写几个字的纸上面一团大墨点,倒吸一口凉气。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我今天要被打死了。
等会。这个是什么。笔记吗。李元卿打开被折迭压在自己镇纸下的三四张纸。这个字有点眼熟啊,为什么有一张纸的背面密密麻麻全都写着我的名字。李元卿刚想抬头问宁觉,人已经不见了。
好!很好!不管是谁的,既然写了我的名字,就是我李元卿的了!
开玩笑的,李元卿对着抄了一遍。把原本放回镇纸,踏踏实实回家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五日,李元卿终于多了片刻安睡,躲在高个子宁觉身后,也不怕被夫子发现。
直到李元卿无意中看到宁觉的字,有点眼熟。
我靠。李元卿逐渐明白了一切。宁觉这个该千刀的贱人在玩移花接木的奸计!他的笔记肯定全是假的!他想蒙蔽我,让我学劈叉!好歹毒的奸计,我这几天肯定都白背了。
看我不抓你个现成再划花你的脸。
“哈!”夫子走后,感觉到有黑影拢在自己身上那刻,李元卿张牙舞爪着起身。
宁觉正抬着镇纸。看着李元卿,不像被吓到,呆愣片刻后,反而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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