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道:“那老头唠叨完了?”
林观音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看了一眼,然后那手放在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后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别这么说,他能听到。]
张之维声音大了:“听到怎么了?”
“你都医好了,我还怕他这个小老头?”张之维越说越嚣张,“我跟你说这些老师傅就这样,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整天神神秘秘的,传个道,布个教,都得半夜三更的……”
林观音见堵不住他的嘴,赶紧踮起脚拿手去蒙,林观音虽然曾经满手暗疮,但周莲是个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盖住张之维的脸,无论是张之维还是林观音都觉得触感好像有些怪。
具体怎么怪法,大概是双方之间身体差异太大了,稍稍碰一下,那种异样的感觉都会尤其明显。
张之维因为这种怪异的感觉住了嘴。
林观音则赶紧撤了手,跳回原来的位置——张之维的身边。
林观音似乎有些不自在,而张之维则扫了一圈林观音方才看到的景象,心情有些沉重,他拍了拍林观音的脑袋,沉声道:“走吧。”
他又背起他那个沉重的货箱,货箱又麻绳的牵绊,甩来甩去的,林观音不再是触不到的鬼魂,他怕打到林观音,便让她走在他身前。
林观音手上拿着一个小孩儿玩的拨浪鼓,在前头一直轻轻摇着。
他听着林观音手里面的声音,淡笑着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向前。
*
他们离开城镇来到了乡村田野间。
种植水稻的田地连了一片又一片,田地里除了辛苦劳作的佃户,再无其他。
农民的妻子们箪食瓢饮,带着窝窝头和一些就饭的咸菜,他们身后跟着三两衣不蔽体的儿童,跟在母亲的身后,开心地在田野里奔来跑去。
林观音是个天生异人,极招动物们喜欢,小鸟儿飞到她身边叽叽喳喳,家家户户的大狗只要是没栓了绳子的也都跑过来了,它们绕着林观音兴奋地又叫又摇尾巴。
这吵得张之维不得安宁,他臭着脸,心想怎么把这些捣蛋的小东西们赶走。
“阿音呐。”他一喊,林观音就会立即转过头,她手里摇着的拨浪鼓停了,疑惑地望着他。
算了,他想,吵就吵吧,又不会吵死了。
于是又说:“没什么。”
但,林观音跟他相处日久,算是摸清楚了些他的脾性,毕竟她以前是个看人脸色过活的小可怜,这本事还是相当不错的。
她伸出手,那些鸟儿便停在她的手心里。
[别出声,安静一些,吵着先生了。]
小东西们听到了,立即住了嘴。
林观音转过身朝张之维笑了笑,然后转回去又开始摇拨浪鼓,田野间便只听到拨浪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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