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巧的躲过桃城武伸过来抢夺的那只手,顺利将剔红盘子里最后一块手握塞进嘴里,仰着脑袋,依靠胳膊支撑着身体,双腿叠成最舒适的姿势,肩膀软塌塌,从身侧的桃城武和大石秀一郎当中露出一个完整的脑袋和侧脸:“明天perfume演唱会的票你买了吗?”
“不去啊菊丸咚,明天晚上要去看烟火,而且又买了arashi的专辑——”三日月昼拨动着手机按键,短信箱里全部都是三日月拓哉的催促,说是家里晚上来了客人,让她早些带着寿司回去,抽出手来向他比划了一个数字:“三十张——”
“三日月亲——你怎么能有除了perfume之外的墙头呢!”
“据说十一月有perfume在东京巨蛋的十周年演唱会,当模特时结识的前辈会帮我留意内场票,那时候再一起去啊。”三日月昼不耐烦的簇着眉头,回复三日月拓哉【寿司在做啦,马上就回去,再催就把你的论文当废纸卖掉】。
前一秒义愤填膺的菊丸英二立刻摩拳擦掌的称赞:“不愧是三日月亲!我的零花钱已经准备妥当啦!”
和过道一起被夹在当中的桃城武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是“三日月亲”?什么是“菊丸咚”?他才是年龄较小的那一方吧,怎么会突如其来这么深的代沟呢?
河村隆把包裹好的寿司递到她手里:“三日月同学,请拿好。”
“谢谢。”卷起胳膊,伤口撑开的一瞬间又疼出一阵诡谲的笑声,她掏出钱夹付了帐,和穿着身白色工作服的河村先生道了声:“河村叔叔,再见”,一瘸一拐的抱着颇有份量然而在她手里如同盒饭般轻巧的外带包裹,形单影只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烟火吗?
手冢国光支着下巴,面前码着一盘整整齐齐的军舰卷,忽然想起一整个暑假几乎都是在欧洲度过的,他都没来得及看夏日的烟花。
上次看烟花是什么时间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反正那时大石秀一郎还孑然一身,河村隆还在打网球,大和佑大还没受伤——年纪越大越容易伤春悲秋,会在某一个快乐的顶端被势如破竹而来的不真实感侵袭,陷入喑哑无声的沉默和寂静里,说不上缘由,就是这么措手不及。
三日月昼望着电梯里花花绿绿的广告招牌,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天气预报和落俗套的短音乐,靠着铮亮干净的墙壁叹了口气,指示灯从一层跳到了二十层,失重感随着电梯门的开启戛然而止,外头早已华灯初上,暮霭沉沉,从深蓝色往橘红色过渡的间隙里藏匿着两三颗隐隐约约的星子,城市的轮廓从二十层能看个大概,像是一排参差不齐的龋齿。走廊上的感应灯不知何时坏掉的,她只能借着暮光敲响了门:“我没带钥匙——”
门锁“咔哒”一声,从客厅里倾泻而出的光将昏暗的走廊打亮,像是在黑暗的地上开了一道窗,少年宽阔的肩膀和凌乱的发梢就呈现在她眼前。
陌生的脸庞让她退回去看了一眼楼层和门牌号,微敛着眉心:“您是?”
“哦——”她恍然反应过来,和三日月拓哉关系融洽又有着两米身高的少年,放眼整个东京都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除了他就没别人了:“越知月光吧。”
“是。”
入到玄关,饶是三日月昼已经高出了日本女性平均身高许多,但在一个两米的巨人面前实在压抑,加上头发几乎紧贴着门框,稍矮一些的门就需要弯腰才能进的去。她踩着帆布鞋的后跟将脚退出来,鞋子随便一丢,拎着包裹走进客厅就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文档,盘坐在茶几后头的三日月拓哉摘下眼镜,用最后一丝仿若游丝的生气说:“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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