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眸看向了商远舟。
视线撞进商远舟眼中的那一刻，季余呼吸为之一滞，所有声音都收住了。
那种眼神，季余很想装成看不懂，但他确实太过熟悉了。
深邃的，黑沉沉的，像藏着漆黑的深渊在那双眸子里，专注的，带着灼热温度的...充斥翻滚着浓如深墨的欲///望的眼神。
彻底从严肃科学的思考中抽身回神以后，他也感知到了自己肩头上的手，掌心滚烫，似乎能将人灼伤。
商远舟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余，声音也随之暗哑，“小鱼穿得很好看。”
季余坐起来得太快，身上的被子滑落时，昨晚不允许被脱下的衣服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他勉强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勾自己的被子，试图挽回一点现在危险的情形，“这...这不算衣服吧，对吧。”
商远舟眼眸黑沉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手却抚上季余的唇肉，指腹在红肿的唇肉上拨弄了一下，又在其上反复摩挲。
季余被摸得有
() 些疼，心里代表危机的警铃更是疯狂作响，他紧张到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
一边退，一边看着商远舟，严肃的强调道：“虽然你恢复记忆了，但是那种事情也是绝对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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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远舟勾唇轻笑，意有所指的开口：“那种事情，是什么事情？”
季余紧张提防到浑身的神经都高度紧绷，反复提醒，加重语气强调，试图唤醒商远舟的理智：
“虽然恢复记忆了，但是，但是。”
“没有毕业没有成年之前绝对不行的，真的不行的。”
商远舟站在床边，他的身量高，即使现在还未分化，个头也已经有了未来一米九的预兆。
往床边一站，垂眸看向床上的季余时，压迫感十足。
更别提他一开口说出的话，“小鱼，这张床就这么点位置，你再躲能躲到哪里去呢？”
季余闻言身体一僵，又一点点缓慢的从床角蹭了回来。
整个过程，商远舟的目光都始终跟随着季余移动，目光如鹰隼，牢牢的盯着他，就像在看自己盯上的猎物。
等着小鱼撞上渔网，逃无可逃的那一刻。
就像商远舟说得那样，这张床就那么点大，就那么点位置，就算季余使劲磨蹭，也还是最终挪动回了商远舟身边。
季余耳根微红，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商远舟的衣角，轻微的来回晃了晃。
然后软着声音开口，“哥，真的不行的...”
“这有点太突破我的底线了...”
商远舟顺势握上了季余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细嫩的手腕上凸起的圆骨摩挲了片刻，声音含笑：
“都结婚那么多年了，撒娇还是只会这一个办法。”
有时候他也很惊奇，季余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做过那么多次，每次都还是会不敢看，还是会哭，还是害羞。
结婚那么多年，撒娇还是生涩，还是难为情。
脸皮薄得一逗就红，偏偏身体又已经熟悉了性///事，青涩与放///浪两个完全相违背的词奇异又不违和的出现在季余一个人身上。
商远舟爱得要死。
但现在，季余却怕得要死。
他拉着商远舟的衣角又晃了晃，“阿舟，我们做人还是要有点底线的对不对？”
是，确实两个人都拥有成年人的记忆和思维。
但身体也的的确确还都是未成年啊。
季余几乎可以算是被奶奶带大的小孩，骨子里还是很传统和保守的，从他二十几岁了还生涩，排斥一夜情这些事情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用这么青涩的身体做那种事，季余只是想想就会觉得罪恶。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会相互亲一亲，他知道这是正常的，但绝对不能做。
完全跌破了季余能接受的道德底线。
商远舟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语气戏谑带着兴味，
() “宝贝，你觉得我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吗？”
季余违心的点了点头，水润润的眼睛认真严肃的看着商远舟，“你是。”
商远舟失笑，手指在季余额头轻弹，“行，不做。”
倒不是他多么有道德底线。
而是现在季余的身体也没成年，商远舟不想催熟它，做半点伤害季余身体的事情。
生涩的水蜜桃自然要等着它自己成熟的那一刻采摘，汁水才最甜。
在季余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商远舟话头一转：“不做可以，但要算一点账。”
季余懵了，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什么账。”
商远舟眸色微暗，语气危险的，似笑非笑的开口：“小鱼和他玩得很花嘛。”
说着，他伸手落在了季余的肩膀上，食指从被子的缝隙伸进去，勾了勾锁骨位置的暗红色绸带。
“就那么喜欢他？”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主动，又是透明衬衫，又是丝带，又是猫耳，又是捆绑？”
商远舟越说，眼中的笑意就越发冰凉，“那我回来了，小鱼会不会很失望？”
小鱼懵了。
小鱼呆住了。
小鱼彻底傻眼了。
“不是...”
受到的冲击太大，季余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哪有你这样的？！”
他半是崩溃半是恼怒的猛地拍打了一下床垫，“你们不就是一个人吗？！！！”
失忆了醋没失忆时的事情。
恢复了记忆又开始醋失忆时候的事情。
干嘛啊这是！
受罪的不都是他吗？
季余裹紧了被子，眼睛因为恼怒而瞪得溜圆，气急了愤愤不平的怒骂道：“你能不能做个正常人啊！”
“哪有人是你这种思维啊！”
商远舟勾了勾唇，眉梢微压，眉宇间压迫感十足，“我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我有病，小鱼。”
他本就是冷峻的长相，眉眼锐利，压着眉梢时更是带出一丝戾气和阴鸷，几乎没有人不怕这个样子的商远舟。
和眼前这个人结婚很多年的季余显然在这个几乎之外。
兔子惹急了还要咬人呢，季余脾气再好也禁不住这样折腾了，恼得声音都大了，难得的说了脏话：“滚啊！”
“有病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你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有病就去治！！！”
季余脸都气红了，胸口上下起伏着，在商远舟的眼神下不甘示弱的怒视回去。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他绝对绝对不要退步。
商远舟伸手抚上季余柔嫩的脸，手刚落上去，就被季余打掉了，于是声音低了些，眼神也越发危险，“小鱼...”
季余丝毫不怵，冷静的和他辩驳，“你现在恢复记忆了，你有没有之前这段时间的
记忆？”
“有的吧。”
商远舟倒也大方承认：“我有。”
季余磨了磨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怒气冲冲的说出来，“那你到底在阴！阳！怪！气！的！醋！什！么！。”
“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不要吃莫须有的飞醋好吗。”
商远舟沉默了片刻，房间里安静下来，空气流通缓慢，正当季余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商远舟时，听到了对方开口：
“就是因为有记忆，才会吃醋。”
季余一愣。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逻辑，他有点看不懂了。
商远舟似乎笑了笑，又好像没什么笑意在眼中，“会不确定，会怀疑，小鱼是不是更喜欢没经历过那些事情，热情单纯的高中生商远舟。”
“小鱼对没有记忆以为自己就是个高中生的我很主动，之前我哄着小鱼，想让小鱼玩的花样，小鱼不管怎么样都会拒绝，却和他玩了类似的。”
“也是，毕竟记得一切的我性格更加糟糕，对你有着见不得人掌控欲，所以小鱼会不会其实不那么期待我恢复记忆。”
季余情绪有些平复下来了，在商远舟的自我剖析中也忍不住心软下来，“不是的。”
“我只是想弥补遗憾，高中的时候，你向我靠近，我拒绝的遗憾。”
带着弥补的心态，又不允许商远舟彻底做，自然会又觉得抱歉，然后在其他地方越来越放任。
商远舟在季余眼尾亲了亲，看着季余，声音很轻，“这不公平。”
“你拒绝的是我，是记得一切的时候的我，弥补时的补偿却全部给了失忆时什么也没经历什么也不知道的我。”
季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讷讷道：“可是不管是哪个你，你们都是一个人啊。”
商远舟唇角勉强勾了勾，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否定道：“不一样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季余闻言心猛地酸涩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失去记忆的商远舟没有体验过被拒绝，没有经历过那些遗憾。
商远舟恢复记忆时即使记得那些，也不会是一样的心情。
他想弥补遗憾，却补偿的是最没有遗憾时候的失忆的商远舟。
所以商远舟才说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经历过一切，真正体会过高中时期遗憾的却只能在记忆里感受，是他忽略了这件事情。
商远舟的笑容越是带着苦涩，季余的愧疚就越发深，越发浓。
他拉住了商远舟的衣角，将高大的身影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耳根红红的，“那...那你现在还想补习英语口语吗？”
季余不自在的偏过头，视线游移着，“我还可以再当一段时间的英语补习老师。”
“只是...只是，恢复了记忆的你英语口语好像已经很好了...”
他已经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在心里想的内容，忘了自己暗自立下的誓。
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退步，这两句话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不止心软了，还软得开始主动了，主动的自己咬钩，主动的把自己卖的干干净净。
商远舟黑沉的眼睛里有暗光闪过，得逞的勾了勾唇，轻笑道：“不，我英语口语还需要加强。”
他朝着季余伸出手，“那接下来的时间就请多多指教，季同学。”
季余羞窘得指尖都在泛红，轻轻的搭上了商远舟伸出来的手，握了上去，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多多指教。”
商远舟扣住了季余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饱满红润的唇肉上轻微摩挲，声音暗哑低沉，“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季同学的英语很好，补习的方式应该也很好，我会认真听讲的。”
季余惊愕的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就开始推拒，“不...不行。”
“昨天才...”
商远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半响后，沉默着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了。”
“小鱼果然还是更偏心失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余紧急叫停。
“上...今天上补习课的。”
“只是真的不能亲了...嘴巴好疼。”
季余耳根红透了，好似玛瑙一般快要滴出血来，拉着商远舟还未彻底收回的手，就往绑着蝴蝶结丝带的“礼物”里面探。
主动的引领，像是季余急切的想要获得满足。
半遮半掩，活像是某种电影里充满暗示和噱头的封面。
商远舟声音低沉：“季同学是怎么上英语口语补习课的，不讲话怎么教会我英语口语？”
他的手动了动，揉了揉“礼物”上面点缀的粉色珍珠，“这里，用英语怎么说？”
实在是...
太...
季余睫毛颤动得厉害，已经隐隐有了湿意，羞耻到了极点，却又乖得不行的小声回答：“ni...”
后面的声音含糊到近乎蚊吟，商远舟却还是听清了。
他是个好学生，也是个好同学，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季同学英语确实很好，当老师也当得很有样子。”
季余睫毛湿润了，身体细细的抖着，被迫的接受了这个他不太想要的夸奖。
紧接着商远舟又笑了下，眼神里带着些恶劣，“但我怎么记得这里还有另外一种英语单词的叫法？”
“季同学，已经做了老师，就不能藏私啊。”
季余声音颤得厉害，脑子都快成为浆糊了，更不能思考，“什...什么。”
商远舟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季余闻言眼睛微微圆睁，咬了咬唇，又在感受到刺痛后松开，脸快要熟透，低低的念出了那个更为过分的单词。
商远舟舔了舔唇，眸色越发深沉，“季同学好乖，我们继续。”
时间还很长。
两个小时的英语补习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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