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杨修的文章又被人翻了出来,当作依据,要求司徒府进行调整。
这事搞得司徒府很被动,尤其是留在长安的司徒长史祢衡,几乎天天被人堵门。
亏得祢衡的口才好,又放得开,不在乎面子,这才斗了个旗鼓相当。换一个脸皮薄一点的老臣,恐怕早就被他们磨得没脾气,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烈女怕缠汉。陛下,天天被人堵门,正常的公事都没法办了。”
刘巴以一声叹息结束,端起已经不太烫的茶杯,一饮而尽。
刘协听得很认真,但心情却很平静。
刘巴说的问题的确存在,但远远没有迫切到司徒府不能处理,需要他这个天子出面的地步。
换句话说,刘巴来见驾应该另有目的。
难道是为士燮?
刘协心里嘀咕,却没有说。他要等刘巴自己开口,而不是主动去问。
君臣之间的较量,有时候就是不流血的战场。
刘协提起茶壶,为刘巴续了水,笑眯眯地说道:“第一个问题好办,朕会给燕然都护下诏,让他们保持谨慎,不要轻敌。至于另外两个问题,司徒府应该能处理吧。”
他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都是迟早会遇到的问题,现在开始解决,总比问题严重了再解决好。治国嘛,就是这样,总会有问题出现,没有清闲的时候。”
刚刚端起茶杯的刘巴一怔,迟疑了片刻。“陛下不意外?”
“意外什么?”
“比如燕然都护府的将骄兵纵。”
“都是人嘛,占上风的时候难免放纵些。等遇到强敌,吃了苦头,自然会收敛。”刘协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况且,你也不能因为他们说话声音大些就觉得将骄兵纵,还要看他们训练是否刻苦,备战是否充分。武人嘛,与读书人不太一样,你不适应也很正常。”
刘巴眼神微闪,迟疑了片刻。“陛下觉得臣是误判?”
“我可没这意思。”刘协笑笑。“你在军营里住过吗?与哪位将军比较聊得来?”
刘巴顿时语塞,随即红了脸,神情也有些讪讪,不复方才的张扬。
他没在军营里住过一天,也没和哪位将军有什么交情,但天子却是一直在军营里,深得诸将信任。
在天子面前说军事,他这是班门弄斧。论知人,他更是无法与天子相提并论。
“子初,要改变的可不仅是武夫。”刘协意味深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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