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罗大娘子这才有些怀疑地道:“那萧家二郎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他是兄长,看自家妹子,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就像娘看你,纵然你是个混帐,但娘不仍然觉得你很好吗?”
说到这里,罗大娘子的眼圈倒是红了。
罗纲也是红了眼睛,说起来这些年,母亲给自己擦屁股的事情,委实不知多少了,要不然,自己的屁股,只怕会被老爹打烂。
“不是的,母亲。崇文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为人是极傲气的,而且有一说一,从来不打逛语的一个人。儿子在学业之上,比不得崇文,难道还能让他的妹子,一个女子给比下去吗?儿子是定要争这口气的。请母亲和大人,答应儿子这个请求。”
“儿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个誓言要是传了出去,便会满京城皆知了,一旦反悔,别说你要落人笑柄,便是你爹,也要抬不起头来了。”罗大娘子对自己儿子的水平,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儿子将来要是不中进士,绝不娶萧家小娘子过门。”罗纲斩钉截铁地道。
“女儿家韶华易誓,虽然萧家小娘子今年才年方十二,但又能等得你几年?萧家岂会容你耽误了他家女儿的终身!”
“萧崇文与儿子定下了赌注,三科为准。也就是七年之间,儿子要是不中进士,这门婚事也就作罢。到那时,萧家小娘子也不过十九。”罗纲道。“儿子也不过二十六而已,二十六还不中,儿子便归家种田去。”
罗家娘子还想劝说,不妨一边的罗颂却是抚掌大笑,“我儿有志气,既然你有如此志气,那为父也就成全你,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萧禹那里,为父去跟他分说。但雨亭啊,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
“多谢大人!”罗纲大喜过望。
等到罗纲离去,罗大娘子却是啾然不乐。
“官人,这事儿,分明是萧家那个萧崇文看不起我家雨亭,特意诱骗了他来赌这一口气啊!萧崇文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罗颂却是摇头道:“不管那萧家二郎是存了什么心思,但这件事情,总的来说,还是一件好事,这些年来,我们使了多大的劲儿都没有把雨亭扳过来,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就此幡然悔悟,奋发向上,从而三年不鸣,一鸣惊人,那萧家二郎就是雨亭的大恩人。雨亭真要三科之内中了进士,那便是老夫,也必然要去敬那萧家二郎一杯酒,以示谢意。”
罗颂一旦作出了决定,罗大娘子也知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心中虽然不乐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往好的方向去向了。好在七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真要七年时间,罗纲搏了一个进士出来,那自是谢天谢地,就算不中,与萧家的婚事作罢,但罗纲也不过二十有六,男子三十而立,倒也不晚。
今儿个罗颂要上五日一次的早朝,罗大娘子也是起得极早,送走了罗颂之后,倒是听下人来禀告说罗纲居然也早就起来了,正在自己书房里琅琅读书呢。
往常这小子,总是要睡得日上三竿才起来,看起来倒的确是洗心革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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