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昙明明就是用有一千多年道行的恶鬼,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只又蠢又可爱的骨架呢。
她突然福至心灵,用手指点了点白骨的头,带着她来到书房,用朱砂磨墨,在它雪白的前颅上画了一朵红色的小花花。
这是苏止独创的万能咒语,可以变大缩小,画在任何地方都有独属于它的用处。
比如,苏止蘸取朱砂画在了自己的掌心中,随着一道金光乍现,手掌对准的地方往外喷洒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七瓣小花。
慢慢变小的白骨拍手叫绝,最终落在地上化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挂饰,而且还会动来动去。
苏止拿出自己九块九满减五块还包邮的帆布包,用绳子拴住白骨的脖子吊在了上面。
007看着那只活跃灵动的白骨,小心翼翼问道:【宿主啊,你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终极大boss,会不会死的很惨。】
苏止拨弄着白骨不停摆动的胳膊和腿,不屑道:【她的骨架在我手上,我就不信她敢加害于我。】
隐藏在书架后方的那团黑影动了动,周身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黑雾。
苏止把帆布包挂在了架子上,连带着那只不大听话的白骨,被一根粗长的红丝线缠住脖子,怎么解都解不开。
凌晨三点半,苏止睡得迷迷糊糊,她口渴想爬起来喝水,结果却发生了从未涉及过的异常情况,别说是动一下了,就连两只眼睛都睁不开。
鬼压床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碰到鬼压床这种事情。
苏止天生极阴体质,阴气重得连吊死的红衣恶鬼都不敢轻易靠近她。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睡着就被压着了。
如果苏止此刻睁开眼睛,看见的将会是这样一番惊悚的景象。
一只披头散发的青衣女鬼趴伏在平躺的苏止身上,蔓延至地板上的乌黑长发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动着,将苏止的四肢紧密缠绕起来,不留一丝空隙。
一层层黑雾笼罩着苏止全身,悄无声息地通过肌肤浸透她全身血管,蔓延至五脏六腑。
她试图努力睁开眼睛,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苏止喘了一口气放松全身上下的肌肉,动了动艰涩的眼皮,指尖在床单上扣出了一个洞。
紧接着青衣女鬼身体突然一软,逐渐化成一张轻薄如蝉翼的人皮,贴在苏止身上。
在苏止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房间内笼罩着的黑雾全部消散,铺散一地的诡异黑发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恢复成平静的样子。
苏止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打开台灯环视着自己的房间。
什么也没有。
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苏止下意识看向两只手腕,却看见上面纠缠着一道道红痕,像是被丝线或者是头发之类的东西给勒出来的。
她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踝,脚踝的状况和手腕如出一辙。
不会吧,她该不会真的惹到闻府那只鬼了吧。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当场毙命才对,为什么却看不见闻昙的踪迹。
007被苏止给吵醒了,它解释说:【或者她是想温水煮青蛙,慢慢折磨你,让你享受精神上的痛苦呢。】
苏止呵斥了它一声:【别乌鸦嘴了,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拿到工资提成,还不多说点好话让我听听。】
闻昙闻昙,那只白骨说它的名字叫做闻昙,苏止却疑心病骤起,这该不会是真正的闻昙,用来监视她的工具吧。
苏止顿时睡意全无,她穿上鞋子来到客厅,把那一串会动的白骨挂件放在手心里,拉扯了几下它的胳膊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家里来了个阴气比她还重的鬼?
否则苏止不可能会被普通的小鬼压床的。
这一夜苏止睡得并不好,她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情况,除了大boss闻昙以外,她猜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止就出了门,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回家后装在了卧室大床对面的墙上。
十分隐蔽,除了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摄像头的位置。
苏止经过那家古董店,正好碰见柳霜和林如楣坐在窗户边喝茶。
“苏师妹,你昨天夜里没睡好吗?”
林如楣见到苏止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对劲”,眼窝乌青,印堂发黑,眼珠子里还有血丝。
从面相上来看,她应该是受到了鬼气的侵袭。
如果林如楣猜的不错的话,苏止大概是被昨天闻府里的千年恶鬼给盯上了。
被盯上可就惨了,轻则离魂,重则神魂俱灭,连投胎转世都困难,林如楣还从来没碰到过有人顺利活下来的先例。
“看来你应该是失眠了,来喝杯花茶吧,今天实习生不用上班。”
今天是周六,苏止装完摄像头觉得家里依旧还是十分阴冷,干脆趁着外面阳光正好,背着帆布包出门晒晒太阳。好驱散一下浑身的鬼气。
苏止来莲花斋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恰好碰见两个人,又被柳霜挽着手臂直接拉了进去。
当柳霜的手指触碰到苏止手臂的那一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被毒虫之类的东西咬了一口似的。
她瞬间松开了苏止的手臂,十分惊讶地盯着对方冷白的肌肤,缩回手不敢碰第二次。
柳霜摸了摸鼻子,坐到沙发上,目光瞬间就被苏止帆布包上挂着的那只骨架挂件给吸引了目光。
它垂在苏止的帆布包上,一晃一晃的,还挺可爱。
“小苏,你的挂件在哪买的,还挺好看。”
“挂件?”苏止低头看了一眼这只僵硬起来一动不动的白骨,觉得它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这是我随便在实体店里买的,十块钱一个,挺可爱的。”
苏止抓着那只白骨,突然手心一痒,她
低着头一看眼皮一跳。
白骨趁着另外两人喝茶的间隙,钻进她手里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似乎对于苏止刚才夸她可爱十分开心。
“别闹……”
苏止低低地呵斥了一声,喝茶的两个人纷纷看向她,苏止伸手假装扇了扇空气:“好多蚊子啊。”
她喝了一杯清热解毒的菊花茶就走了,林如楣盯着苏止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她笼罩着一身鬼气的身影上。
出租车上,她的肩膀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的重量,苏止下意识往肩头一看,那只白骨不知道怎么挣脱了她的红绳,又灵巧地将那根红绳系在自己的无名指指骨上,缠了两圈系了个死结。
苏止觉得它还蛮可爱的,用手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玩了一会儿后开始闭目养神。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搬了起来,又有什么东西往自己的手指头上套。
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场景。
白骨将红绳的另一端缠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和刚才一样打了个死结,解都解不开。
“你想干什么?”
前方的司机突然开口说话:“怎么了?我没绕路啊?”
苏止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在出租车上,一边和司机说抱歉,一边将这串白骨抓在手心里,又塞进了帆布包拉上拉链,开始研究这个死结怎么解开。
这根红绳是很多年以前,道观一位大师送给她的,苏止一直戴在手上,从来没有加过任何装饰。
昨天她遇到这只白骨,便想着这条开了光的红绳应该能抑制住它的鬼气,所以就绑住了白骨的脖子,结果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这根红绳却仿佛生出魔力似的,无论苏止怎么摘都摘不掉,她也舍不得用剪刀去剪,只好暂时先这样了。
用“贼心不死”这个成语来形容苏止当真是无话可说,她又一次打车去了青山路,站在闻府大门口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阴森诡异。
昨天晚上碰见的那群叽叽喳喳的鬼都不见了,应该是无法触碰阳光的原因,它们只在夜间出没。
苏止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准备等会儿从后院翻墙进去。当她敲完第三下门后,大门自动从里面打开了。
“……”
难道有什么苏止见不到的怪力乱神在作怪么?
她还是迈出去了那一步,站在闻府宅院门前,仔细地用目光打探里面的布局。
砰地一声响,大门又再一次关上了,苏止没理会这种经历了很多次的灵异事件,把和她手指绑在一起的白骨拿了出来抓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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