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南很平静地伸出手。
姜岁几乎下意识把他老公的手机按了熄屏,心虚写在脸上,堪称慢动作地把那台烫手山芋就地上交。
双手捧着把那个手机放回人手里。
姜岁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了,任务完成了,手机也查完了,我该去吃早餐了。”
孟从南出声询问,“洗漱过了?”
姜岁目标直奔门外,听到这句话时不得不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同手同脚的,“我现在去。”
孟从南放下自己的手机,在人快走离床边时,毫无征兆地再次抬掌,“拿过来。”
姜岁动作一僵,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孟从南用眼神示意地看了一眼,嗓音还有些刚睡醒的微哑,低沉又看似征求道,“我也需要完成任务。”
姜岁抿抿唇,“……哦。”他先把gopro放到人手心上,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磨磨蹭蹭的,“反正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你看的,你随便看,怎么看都可以,想看多久都没问题,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动作与之相反,堪称不舍,视死如归地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孟从南手上,不死心又凶巴巴的,“我的……我的聊天记录你看两眼就可以了,不准往上翻。”
他跟闻云的聊天记录是绝对是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的,姜岁光是回想一下,头顶就恨不得冒烟了,他见他老公不说话,又小声,“那你,那你自己一个人看,不准拍。”
孟从南还是没回应,只是问,“密码?”
姜岁捂住麦,“……1234。”
孟从南解锁打开。
姜岁见他老公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一手还准备拿起gopro,瞬间扑上去双手捂住屏幕,“我,你——”
孟从南低头看人,双眼不动声色地微垂着和人对视。
他们并没有打开房间灯,昏暗漆黑的环境下,姜岁被人的视线紧锁着,呼吸都快屏住。
孟从南显然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你说什么?”
姜岁软下声,总算学会什么叫好声好气地说话了,声音轻轻的,“你不要看……”
孟从南,“没听清。”
姜岁恼羞成怒,开始动手抢,“就不给你看!什么破任务,我才不做了。”
孟从南拿开手,不让人够到,“闹什么?”
姜岁动作一僵,忍无可忍,“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他嚷嚷嘟囔着,“你前几l天打我就算了,你现在也打我,不准拍我——那,那里。”
他几l乎要脱口而出,想起在直播又可怜巴巴地咽了下去。
孟从南掌心微微停顿,停在人身后没动了。
姜岁挣扎要起来又力气不够,好不容易扑腾着把他老公拿着自己手机的手臂抱在怀里死死塞住时,见孟从南又有抽手的趋势,慌不择路又手忙脚乱,快哭了。
“不
行真的不能拍,孟从南,你一个人看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直播的,老公,老公,我错了……”
孟从南动作骤然停了,他的嗓音几l乎瞬间就哑了,“你喊我什么?”
姜岁耳朵都快烫红了,见人总算听他说话了,好像有戏的样子,声音都不带停的,“老公,老公?”他还嫌不够,又抬头去亲了亲人的下巴,“算我求你了。”
孟从南好像不为所动,他看了人片刻,毫无征兆又堪称没有任何原则地把还在开着的gopro直接关了,“……起来。”
他停了停,语气平静,“已经关了。”
弹幕面对着下一秒就黑了的直播间已经炸了,人气飞速飙升——
[本来刚才还在笑成大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杀的!!!]
[他老公刚拍哪呢?那里是哪——吗的节目组你看他!!!!]
[岁岁怎么一点理都不讲哈哈哈——他吗的!]
[孟老板我看不起你!]
[孟总你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
[岁岁只喊了你几l声老公而已!]
[孟董看似冷静实则已经被迷成智障呵]
[呵呵这两口子就玩我们吧]
[报警了我真的要报警了]
节目组顶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的压力一点异议都不敢提,幸好麦还没摘,这段不能放在正式节目上,给直播间提提人气也是不错的。
但一连几l分钟直播间都是一片安静,只有姜岁上上下下的呼吸声,他快屏住呼吸,盘腿坐在床上,时不时偷看两眼他老公查到哪了。
孟从南滑动着自己老婆的手机,浏览器的浏览记录新鲜出炉,最上面几l条赫然时前几l天的搜索历史。
标题分明——
[安全套有保质期吗?]
[安全套的保质期一般是多久?]
[临期安全套用了会不安全吗?]
后面还有——
[三十岁的男人性能力正常吗?]
[我老公为什么一直不想跟我做?]
姜岁只觉得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了,
他整个人快蒸发过去。
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点微光,过了很久很久,直播间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岁岁,我每年都会去体检,报告上说我很健康。”
姜岁在心里算自己的死期是不是就是今天了,不然他怎么会面临这种公开处刑的场景。
他一声都不敢吭,宛如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孟从南又点开他老婆的交友软件。
姜岁的消息列表其实很干净,他在校园里没什么很好的朋友,同学之间的联系也很稀疏平常,琴行里交得朋友也只讨论艺术相关,除了父母亲人,稍微热络一点的几l乎没几l个人。
最新的消息除了孟从南的也就只有闻云和父母了,还有一个伯德温,是上周
刚加上的,除了一句“Hello”“你好”就再没聊过。
孟从南往上翻着姜岁和闻云的聊天记录,毫不意外会看见和自己相关的言论。
姜岁不是背后会说人坏话的人,但闻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多多少少也提过一些。
在历史的聊天记录里一搜,离婚两个字眼甚至能追溯到一年前。
姜岁悄悄觑着他老公的面色,颇有些心虚。
孟从南神色如常,他点到为止地退了出来,并没有深挖,只大致将需要看的软件过了一遍,就把手机还给人。
姜岁如获至宝,死死握在自己手心里,像等着人宣判一般低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呼吸着。
孟从南好像刻意在让人提心吊胆,他在看自己手机的后台打开了什么应用,扫视完,才高高举起又不轻不重地放下般,说道,“把麦摘了,困了就继续睡,不困就下楼吃早餐。”
姜岁一刻都不想多待,“我下楼。”
他捏起自己手机就下了床,没几l秒就出了房门奔回自己房间,立刻把麦摘了,自暴自弃又松了口气地把身体埋进松软的床上。
还没躺平多久,手机就震动一声,是他老公发过来的——[我等你。]
姜岁回——[。]
他磨磨蹭蹭地洗漱下楼,吃他老公做好的早餐,接下来一整天都有些风吹草动的,就怕孟从南跟自己秋后算账。
晚上吃完晚餐,又在自己房间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才去孟从南那。
他们今天起得都很早,今晚相应得也会早睡,补一下觉,孟从南也刚从淋浴间出来。
姜岁已经爬上了床,他早就给自己的平板充好电,就等现在了。
综艺的第二期早就放了出来。
姜岁昨晚半夜起来发微博,凌晨又爬起来直播,撑了一天,现在哈欠频频,困得也不想想其他的了,往身旁人怀里一靠,就拿起平板点了播放。
孟从南低声问人,“困?”
姜岁掩嘴哈了一下,“有一点。”
下一秒他就清醒了。
综艺一点开弹幕又在剧透,满屏幕都是01组的cp粉——[过年了过年了过大年!!!]
群魔乱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妈妈就知道岁岁是个乖孩子!]
[呜呜岁岁就是嘴硬心软呀这个破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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