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竹直播间的画面里,男生微垂着头，耳朵通红，把嘴角抿得平直。
鹿竹直播间的观众们立刻心疼上了。
[没事啦,小雪花，说错一句而已，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冬季老师,快哄哄你小师弟。]
“别闹他了！”俞今老师发话了,“你让他好好体验下配音。”
“婶婶你不懂,有的play在配音棚才刺激。”鹿竹插话。
“俞竹夜,滚。”俞今狮吼。
鹿竹撇撇嘴,继续跟他的直播间观众玩。
[哈哈哈所以小雪花刚才没说出台词,是因为被打扰了吗？好可爱,细说怎么打扰的。]
[小竹叶，你就真贴脸嗑啊。]
[只有我觉得雪花说“滚开”会很涩吗,我之前看他直播的时候就留意过他的声音，本身就很干净好听。]
配音棚里,配音工作继续，这次被叫停的是季行川。
“正常说。”俞今打断，“别卖弄你那技巧,你开屏呢？”
季行川：“。”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又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遍。
“……注意你的断句。”俞今说，“细究一下情感，别退步了。”
弹幕——
[哈哈哈笑死我了，俞今老师一说,我好像也感觉到断句不对了，冬季老师在想什么啊。]
[人心黄黄。]
[不过，我感觉俞老师好严苛啊，之前看过冬季老师的配音花絮,经常都是直接过。]
[这就是配音界大佬吗，瑟瑟发抖.jpg，揪得好细，骂得好狠。]
[她对雪花怪温柔的，一句句掰碎了教。]
[是我的错觉吗，冬季和俞老师的眼睛好像啊！]
“说什么呢？”鹿竹瞥见弹幕，压低声音，“妈和儿子能不像吗？”
[？]
[妈？！]
[我翻到了俞今老师之前参加的采访，主持人称他老公为季教授，哇，姓季！]
[噗，将月传媒太子爷，这是可以说的吗？]
鹿竹：“？”
没说不可以吧？
[太低调了，我惊呆了。问题是俞今老师也没给优待啊，我一直以为冬季就是将月旗下签约的普通配音演员。]
[毕竟冬季老师的主场在物理学界吧。]
“来，小雪花，跟我重复，‘滚开’，胆怯一点，不要太狠。”俞今老师开启温柔教学。
方知然有样学样。
“教一下他那种声音颤抖的感觉。”俞今说。
季行川懒散地嗯了声，侧过身子，把手搭在了男生的小腹上，稍用力地按了下：“然然，注意这里。”
“现在你要表达恐惧，害怕，还有一点点憎恶，注意调整你的气息。”季行川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男生的小腹上，指尖打着圈碾过去
，“……然后，吸气和呼气的时候，尝试这里发力，让你的声音颤起来。”
方知然试了下，直接把自己呛到，咳嗽了几声后，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弄到笑场了。
他边笑边在男朋友的胳膊上拍了好几下。
季行川（hp-1-1-1）：“……”
鹿竹的直播间，弹幕又热闹了——
[试了下冬季老师教的，我妈问我在房间里鹅叫什么？]
[把自己弄笑了，小雪花好可爱。]
[他俩之间的相处也好甜啊。]
[俞今老师对儿子凶凶的，但是对小雪花好温柔，俞老师我们让冬季把小雪花娶回家吧。]
“不着急，反正是体验，慢慢磨，会得到满意的效果。”俞今声音温和，“我们再试一次。”
不行，不能不着急。
卷王方知然的胜负欲上来了。
呐，少年时喜欢的配音大神在指导你啊，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方知然，封印解除。
狼耳朵少年被曾经无数次折磨自己的人搂入怀中，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惊喘，以为对方又想做什么新的实验，然而，他却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近乎荒谬的告白。
少年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害怕带来的低泣。
“滚、滚开……”他的尾音很软，又发着颤。
“咦，还行哎。”这段结束，围观的鹿竹说，“有那味儿了。”
“可以，没问题，我们可以收工啦。”俞今说，“小雪花辛苦了。”
她对季行川说：“晚上带他去吃点好吃的吧。”
方知然还在看剧本，他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情境里。
很有意思，他平生第一次尝试用声音去表达角色的形象和情感，原来平日里耳机里那些简简单单的句子，都需要配音演员慢慢用心去琢磨，再呈现给听众。
他扫了眼电子钟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地，他竟然在配音棚里待了好几个小时。
光是这几句话都要打磨这么久，冬季老师平日里肯定更不容易。
配音演员，好伟大的职业！
“收工。”方知然放下剧本，同季行川一起出了配音棚，一眼瞧见了鹿竹，“咦，你怎么还……你在干什么！”
怎么还开了直播呢？
直播间里飘出去几条弹幕——
[鹿竹，我们除了你谁也没看见。]
[你在跟谁说话？]
方知然：“……”
“看就看了，不敢承认？”他问弹幕。
[给你面子，配音新人。]
[声音真不错啊，你跟冬季平时说话是不是就跟广播剧似的？]
[羡慕你们师门的人了，跟你俩一起开组会，就是免费听广播剧啊，突然感觉组会没那么讨厌了。]
[收起你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等着吧。”方知然跟直播间的观众说
，“过几天给你们看cos正片。”
“我先带他去吃晚饭了。”季行川也说。
*
商场里，吃饱喝足的方知然拖着男朋友到处乱逛。
“这边有个新开的谷店。”他说，“下周是刘大爷生日，男朋友，我们去给刘大爷挑点礼物。”
“男朋友”轻轻挑了下眉，感觉这个称呼好像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了。
还是另一个称呼更让人满意。
谷店在商场的五楼，门边就摆着好几个角色的立牌，方知然挑了个季行川配音的合影，然后一头扎进了店里。
“哇，这个吧唧，比官价贵好多。”方知然在货架边打转，“待我看看网上什么价……不行，我得把这个买了。”
“咦，这个卡新上的，让我来浅买几包回去拆拆。”方知然说。
他一转头，季行川给他拿了个购物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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