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6点,琴酒刚晨跑完回来,有个鬼祟的身影在他公寓门口探头探脑。
“有事?”
穿黄色快递员装束的女人扶着安全帽转头,惊喜地叫起来:“哟,是你啊?这里有你的信封。”
“你不是在love hotel做接待?怎么又回来送快递了?”
女人露两排白牙,豪迈地笑道:“这不是赚点外快嘛?毕竟love hotel高峰期有限。大家不会一大早就来光顾。”
琴酒理解地点点头,接过信封还没看,女人自来熟地捅捅他的胳膊,“诶,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快结婚啦?”
“嗯?”他不明所以地低头,才发现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
『结婚请柬,加急送!』。
琴酒走进房间澡都顾不上洗,立刻给安室打电话。
听筒那头的声音很雀跃。
“你送的这是什么?”
“结婚请柬的范本,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
“这么急吗?放在计划结束后更稳妥吧。”
安室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非常庄重:“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来不及聚的饭局就放在下次,忘了说的再见以后总有机会。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把握现在更好,不是吗?”
就像安室明白琴酒昨晚在倾诉,琴酒现在也察觉了安室的情绪——
对方说的,是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的事。
琴酒笑了下:“好,那就尽快。你觉得明天怎么样?”
*
“明天”实在太快了。两人商议后决定把仪式放在本周末,正好警校的毕业典礼也在同一天。
尽管如此,周围的人还是因为他们突然的决定兵荒马乱。最明显的是阿智。
“什么,你们这周末就要结婚?我的天,那我得赶快找个地方,再布置布置。”
“你们需要定制西装吗?戒指呢?婚礼要日式还是西式?”
他像个陀螺,不间断又开心地忙碌着。
安室和琴酒试图婉拒他的好意,尤其是金钱上无条件的支持。阿智笑道:
“无所谓啦,反正当时从ex那里得到很多赔偿款。本来打算一辈子不用的,花在你们身上不是很好嘛?你们俩在这儿都没有亲属,我就勉为其难假装你们的爸……”
琴酒和安室不约而同静静地盯着他,阿智浑身打个激灵,快速找补,“额,当爸好像年纪有点小哈。当哥哥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仪式的细节快速敲定下来。
安室还煞有介事在婚礼的前一天给好友们发了请柬,翻开内页,他和琴酒各自用金色的马克笔并列写下自己的名字。
*
保险起见,仪式在晚上十点进行,地点是某个小型教堂。
虽然宾客不多,该有的步骤也都有。
仪式开始前,身穿白西装的琴酒独自在准备室等待。他百无聊赖,决定到处走走,一走就走到了距离准备室不远的忏悔室。
“忏悔室”顾名思义就是教徒们向神父忏悔自己罪孽的地方,空间比准备室要小,为了保护教徒的隐私,在两张座位间添置了隔板。
教徒忏悔时,拉上隔板就不必看见神父的脸,更能畅所欲言。
教徒这边的半张桌上放着尊小小的圣母玛利亚像。这尊像由纯白的大理石打造,圣母双手合十,眼帘低垂,周身散发着神圣而静谧的气息。
琴酒注视了会儿,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想起至今29年的人生——
他走过的路,做出的选择,遇到的人,刻意遗忘的名字……对的错的,数都数不清。
正在这时,隔板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属于神父的位置上落座。
“黑泽,是你吗?”对方问。
琴酒对声音很敏锐,一下就听出是诸伏景光。
“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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