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文定,安远侯的心态一直有些微妙。一方面,他感激对方的大恩,另一方面也稍稍有些发酸。因为?他隐约能感觉到,在女儿心里,养父母的地位并不?比他轻,说不?定还要比他重。
“是啊,他好歹养了栀栀一场,咱们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只是,他知道栀栀旧事……”梅若乔皱眉。
安远侯想了想:“这个无事吧?他应该不?是那等长舌之人,就算他对外声张,我也不?觉得咱们栀栀就低人一等了。”
梅若乔轻声道:“还是想个万全之策更好,何必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夫妻俩细细合计了一番,很晚才睡下。
失去一个女婿人选,安远侯不?免有些遗憾。好在他那里还有几个备选,尚能接受。
次日,葛青云再度上门。
安远侯不?在家中,三?公子谢枫先接待了他。
谢枫不?知细节,只知道这是妹妹在花溪村时的师兄,如今金榜题名?,前来拜会。
谢三?公子对有出息的人一直有种?敬畏心,何况对方还是曾经对妹妹比较友好的人。因此他甚是热情?,或是询问科考相关,或是讲述京城逸事。
葛青云昨夜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见谢三?公子这般态度,心下稍安几分。
待得安远侯归来,谢三?公子利落退场,而?葛青云已经喝了两盏茶了。
“贤侄久等了。”安远侯笑得和煦,“今日公务有些多。”
“侯爷言重,晚辈没?等太久。”葛青云勉强笑笑,打起精神。
简单寒暄两句后,安远侯温声道:“昨日我与夫人商量,夫人也很欣赏贤侄。只是……”
凡事最怕转折,一听到“只是”二字,葛青云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声音微微发颤:“侯爷!”
安远侯笑得温和:“我听栀栀说,薛先生还在世时,你曾提过亲?”
葛青云面色发白,轻声道:“是,是提过。晚辈心悦令爱已久。”
安远侯轻叹一声,心绪复杂。那时栀栀只是个乡下女子,还未认祖归宗。葛青云曾经提亲,那定然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
少年时的感情?最为?珍贵。他口中的“心悦”想来不?是作假。
“薛先生拒绝了,是不?是?”
葛青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给攥得紧紧的,让他难以呼吸。终于,他艰难开口:“是,是拒绝了。但是先生他当时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是因为?他对栀栀的亲事可能另有打算,他,他也知道我和栀栀一向亲厚。”
“贤侄,薛先生毕竟是栀栀的养父,也是你的授业恩师,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拒绝,但他去世不?满一年,我们不?好违背他的心意,让他九泉之下难以安稳,是不?是?”
“可是,先生他……”
安远侯神情?遗憾,目光怜悯:“贤侄,你若不?嫌弃,可以和栀栀兄妹相称,我也会把?你当做自家子侄看待。只是结亲,还是算了吧。”
悲凉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将?他淹没?。葛青云抿了抿唇,努力令自己保持镇定:“薛先生曾经拒婚一事,是栀栀说的吗?”
此事并无多少人知道,他也只告诉了栀栀一人。
安远侯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是,栀栀敬重养父,不?在我之下。”
葛青云心中悲凉更重,还伴随着浓浓的酸涩:“她,我……”
突然,他后退两步,重重施了一礼,恳求:“侯爷,我可以见一见栀栀吗?”
安远侯摩挲着茶杯,缓缓道:“你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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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同兄妹,自然是可以见一见的。”
“我想见她。”葛青云再一次道,仿佛没?有听出安远侯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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