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慢悠悠的,还带有几分惋惜似的。
春霁将手机备忘录亮给他看,神色颇为严肃:[星星也是六年前符文案的亲历者,他想起了以前的事,也找到了指证林之樾的证据,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夏奕微一挑眉,毫不留情地揭穿:“要是老师真的被指证了,此刻来这儿就不只是你了。”
春霁镇定打字:[我是先来当说客,给你一个机会。]
夏奕似笑非笑,抬手看了眼表。
“还有一个小时。你想怎么劝我?”
春霁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却没有低头继续敲字,视线移向夏奕身边的小行李箱,毫无征兆地伸手抢过拉杆。
行李箱很轻,呲啦一声就被拉了过来,里面回响着受撞击的银铃叮铃当啷声。
春霁本打算堵着人拖延时间,她信筱园姐那边承诺的时间,只要拖到那边有结果……
春霁打字问他:[既然打算离开,为什么不把银铃留下来?]
银铃牵涉数个案子,是个烫手山芋,夏奕既然选择抽身事外,就该把银铃随手一扔才是。
夏奕反问:“这银铃不本该就是我的吗?”又对上春霁有几分迷茫的眼眸,道:“哦,你什么都不知道。”
春霁不懂夏奕在说什么。
这一层多是朋友亲人来送机的分别场面,人群攒动嘈杂喧闹,有情侣拥抱,有朋友挥手送别,有父母不放心地碎碎念叮嘱:“证件拿了吧?马上换季了,厚衣服带够了吧?没钱了就说……”
夏奕独身站在流动的此间,视线抬高,望着机场大厅里的茫茫众生,语气微微怅惘:“我只是想有一个家人。”
寄宿高中有三天的假,他拿了月考前十的成绩,照例报告给了自己的资助人——林之樾。林之樾曾来过梧县支教,又将他带离过去的苦海,处处给予照顾,虽然没有收养手续,但在他心里,林之樾和养父无异。
林之樾请他吃饭以做庆贺,进了餐厅后,他发现自己落了手机在车上,借林之樾的车钥匙回去取,发现手里的车钥匙圈多了两枚旧钥匙,又想起车载地图导航系统启动时,搜索栏里底下最近一条历史记录是一个定位在荒郊的地点,自定义命名:[小梨]
鬼使神差,他启动了引擎点开了导航系统,用手机拍照记下了那个定位,隔日自己寻了过去。
他没有发现隐蔽的地下室,用钥匙上了阁楼,春霁正浑噩昏睡着,锁骨间的红痣似一点花蕊。
他在小的时候就常碰见母亲坐在窗边翻一本纸页泛黄的县志,母亲的视线长长久久停留在“梧族”有关的记载上,盯着书页却像是什么都没看,他好奇间也私下里翻过好几次,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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