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曲越坐着不动,曲随上前一把拽过曲越往外带,一边嘀咕:“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问题要解决,让他们当面解决,关你什么事,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好人了。”
临走前还不忘骂张佑年两句:“逃避可耻,装死没用,建议你好好说,这点就受不了,想想你之前做了啥。”
“那是因为他失忆——唉,松手,别拽我耳朵,你小子反了天了。”
“你是张佑年毒唯吗,他没长嘴?还是他的嘴长你身上了?”
病房门在经受好几回猛烈开开合合后,再一次被曲随猛地关上,病房里的东西都震了震。
方才对着曲越冷言冷语,等真见到张佑年,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张佑年扯着输液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把窗户关小些,还一边念叨着:“早上风挺大的,别着凉了。”
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找衣服的,忙活半天才坐下来,又局促万分,屁股刚坐到椅子上,就像被烫到了一样,又瞬间弹了起来,在病房里四处张望,满脸写着“找点事做”。
“坐着。”沈桂舟比划。
“好。”张佑年迅速坐下来,同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再度想起那天被张佑年锁在外面的场景,沈桂舟还是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不上不下。
他深吸一口气,比划:“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戳穿。”
“……我说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之前总是违约,现在不会了。”
之前好像也没怎么违约。沈桂舟在心里嘀咕。倒不如说是过于遵守了。
“我也说过,只要你离开我,过得好,我……怎样都行。你希望我消失,我也会照做。”
若他听到这句话,是在看到日记本前,沈桂舟只会觉得讽刺,但他现在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还是没法彻底放下,但也没法再怪他了。
怪罪不怪人,这一切都是纪忱和张建邺搞出来的事,张佑年有错,但不至于让他消失。
沈桂舟缓缓抬手,骨骼分明的手指停在空中,姿势奇特,却久久比划不出半句话来。
张佑年眼眸顺着落在他的指尖,看了许久,伸手搭上,一点一点攀上,顺势将他的手紧紧握进手心。
话还没出来,张佑年的眼泪便犹如开闸的水龙头不住下滴,啪嗒啪嗒,打在被罩上,揪得沈桂舟的心也有点疼。
“对不起……”张佑年垂着头,隐隐露出咬着的嘴唇,声音颤得不行,“早知道会这样伤害到你,我不该、不该找你的,这样我们就不会认识,张建邺也不会盯上你,纪忱就没有那个能耐了。”
呼吸似乎越发不畅起来了,沈桂舟眼眶湿润,想挣脱开张佑年禁锢住他的手,却瞬间被张佑年攥得更紧,像是怕他溜走一样。
“桂舟,我们还是不要再——”
几个字艰难地从张佑年口中挤出,明明是推远他的话,握着他的手却越来越紧,带着一丝颤抖。
沈桂舟一使劲,将手从张佑年手心挣脱,趁张佑年满脸惨白抬头的时候,拽住张佑年的领子一把拉过,摁进了怀里。
张佑年明显迟滞了,身体僵硬许久,想说什么都没说出口,但沈桂舟的肩膀很快便被眼泪打湿。
下一秒,迟来的温度贴上他的肌肤,张佑年眼泪奔涌得更凶,彻底将脸埋到他的肩上,手环上他的背。
这是一个有点疼的拥抱,特别用劲的那个人还在滴眼泪、在抖,看起来痛苦万分。
但只有他们知道,这是两个不善言辞的人表达汹涌情感的方式。
这才是沈桂舟想感受到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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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播报着航班信息,两个人站在嘈杂的大厅,一时无言。
沈桂舟攥了攥行李箱,想抬手比划“我该走了”,另一只手却一直遭张佑年紧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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