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融缓缓转过身来。
他应该是精心装扮了的,身着华袍,玉饰配齐,头戴宝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颇有宗主威仪,但回首的那一瞬间,他眼里古朴沧桑之意顿掩,面上淌出一丝解脱。
大殿门户紧闭,屋内除了显仙宗二位太上长老,仅有于翎依,吞天雀,穆平安,单尘,耆敬仁,殷无望,靳柔,虞鸿,以及穆青霜。
穆平安是于翎依要求必须留下的,单尘则是穆平安壮胆留下的,云雀就不用说了,至于耆敬仁和殷无望二位环音谷器神则是为了庇护单尘和穆平安,靳柔和虞鸿是为了护佑主上,而穆青霜……大概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环音谷的二位,越国长公主和二皇子,伏国皇子,本该晋升太上的二位显仙宗长老,诸位都来了,甚好。”重融徐徐点头,释然阖目,神情哀伤。
他今日会见于翎依之事,让显仙宗、环音谷、伏国、越国上位者和于翎依的忠实部众都知晓,也等于昭告天下了。
穆平安听着这话,隐约有种意料之外的事要发生的预感——重融宗主是用他们各自的背景在称呼他们,所以不大可能对他们下杀手,而是有其他所求。
于翎依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徐慕容和滕疆大气不敢出,他们见了太上宗主的态度,才意识到中间可能有什么事,宗主瞒着他们,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宗主!”
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猝不及防,威风八面的显仙宗宗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抱着于翎依的腿,在于翎依冰冷略带错愕的目光下,声泪俱下:“宗主,万幸您无恙,万幸您还活着,不然属下怕是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于翎依后退了半步挣脱了他的手臂,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靳柔和虞鸿面露嫌恶,这也太不要脸了。
“你也配叫主上宗主!”
“你现在就能原谅自己了?”
于翎依讥诮道:“这是演的哪一出?”
穆平安都瞠了,他有点不理解重融。
若想求饶,自当是衣冠不整、形容憔悴比较好使,这光鲜亮丽又卑微不堪地跪倒是闹哪样?把显仙宗宗主身份掷地,就能减免他的罪责,甚至博得于翎依的谅解吗?还是纯粹的以显仙宗宗主身份诚心诚意向于翎依跪拜……
穆平安事不关己看好戏,耆敬仁也是一样,但表现得稍微内敛了点——只用眼角在看。单尘见了穆平安,一脸的宠溺和无奈。
殷无望见单尘平静,他也很淡定,这是他头一次来显仙宗大殿,于是与其看重融表演,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内殿雕梁画栋的细节上,每看出一处不完美的地方,他的嘴角就撇一撇,直到此刻注意力才放在眼前这位显仙宗现宗主身上。
至于穆青霜则是专注看于翎依的表情,见后者露出隐怒之色,便觉跪着的这位有些不识抬举了。
“我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重融痛哭流涕,悲痛欲绝,“我怎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竟与外人联手对宗主你狠下毒手……”
徐慕容和滕疆倒抽一口冷气,当年重融之所以在一众长老中脱颖而出,坐上宗主之位,绝大多数原因在于他是前宗主于翎依最得力的下属,最忠实的悍将,在于翎依麾下一众烈日境强者中,属他声望最高。
“……回过头来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抱着这个秘密独自承受了千年,我不相信自己的忠心,我也不相信别人对您的忠心。如果他们真对您忠心,为何您置身绝境,那些人却毫不知情。”
靳柔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性情淑均如虞鸿也不由对他生厌,轻飘飘地道:“你这叛徒是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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