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等他,这意味着他的愿望要泡汤了,他的口气不自觉夹杂进了一丝烦躁:“嘿!阿列克谢,真是令人不快的偶遇。”尤拉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粗鲁的混蛋,于是他缓和了语气,“我是说,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或许可以约个合适的时间?明天···或者······”
“马尔金家的法案通过了。”阿列克谢打断了尤拉,他半倚靠在车门,面无表情地说道。
尤拉不得不停下脚步,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僵硬,但飞速恢复正常,他有些不以为意地说:“也不算···太过出人意料,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呢,也许应该当面恭喜安德廖沙,不过他此时可能高兴不起来吧······”
尤拉越说越小声,他似乎感到寒冷似的环住胳膊,暮色沉降,将他的面容笼罩,只依稀看得见他嘴角泛出讽刺的笑意。
“别开玩笑了!尤拉。”阿列克谢皱了皱眉,“你也知道···你受伤了?”
直到尤拉走进了,阿列克谢才发现对方的袖口衣襟前侵染的血迹,甚至是他的下巴上,都有几滴红得发黑的血渍,在尤拉苍白的皮肤上融入一抹妖冶的艳色。
“不是我的血。”尤拉撇撇嘴,他低低地回答,“总之,说起来有点复杂,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尤拉已经筋疲力尽了,连话也不想再多说,但他知道阿列克谢必定有其他的事情,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不请自来。
所以他耐住性子,双手抱胸立在阴冷的风中。
也许是越发黯淡的天色,乌鸦嘎嘎的叫声惊起寂寥的密林,黄昏的沉静被打破,阿列克谢终于缓缓开口:“阿纳斯塔西娅离开了。”
尤拉半点也不意外,但他还是好奇地追问:“去哪里?”
“奥地利。”阿列克谢轻声说。
尤拉若有所思:“也不算远,是个气候宜人的好地方。”
“尤拉!”阿列克谢似是忍无可忍,他挺拔的身体紧绷起来,他英俊的面庞混入了一种难言的挣扎,那让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尤拉抬眼看向自小以来的玩伴,迷茫从这张略显女气的脸蛋上一闪而过,但也许只有一秒,尤拉垂下眼眸,他听见风吹过的声音,吹过树叶,吹开雾气,吹进他们之间。
“你后悔了吗?”尤拉漫不经心地说。
后悔什么,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不需要明说。
暮气加重黑暗,沉重的感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这一刻没人能感到轻松。
尤拉这次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对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听见了阿列克谢的声音。
他说:“我不能后悔。”
尤拉很难形容阿列克谢的语气,那太复杂了,深究起来会让人感到疲倦不已的复杂,于是他点点头,重新迈开脚步。
“那就好,那就好。”尤拉也不知道在对谁说,他紧紧环抱住自己试图抵御越发冷冽的风,直到与阿列克谢擦肩而过时,他低声说道:“谁也不要后悔,因为这是正确的。”
他身后,是怔愣无言的阿列克谢。
寒风呜咽,吞噬了最后的残阳。
弗洛夏一脚踩空,随后到来的失重让她害怕地缩起身子。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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