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入口有些呛,陆宛没怎么沾染过酒,当下便皱起脸,狼狈地咳了几声。
聂景宏被他的反应逗笑,又给他倒满一杯酒,放缓语气:“不急,前几日误会了你和孟兄的关系,是我对不住你。”
胡乱猜忌果真要不得,他把孟青阳叫到房中来,便是为了把话说开。
几杯酒下肚,陆宛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他单手托着腮,双目半阖,又困又乏,强撑着精神听着二人对话。
聂景宏心中向着他妹妹,自然希望孟青阳与扶风郡主成亲后二人能够和睦相处。
他道:“请旨赐婚不是舍妹的意思,她也曾试图说服过父王,但……”
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孟青阳已经了然于心。他苦笑叹气,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聂王爷也是爱女心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除非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否则皇上绝无收回圣旨的可能。
“你我二人都知道,你与扶风婚事已成定局,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孟兄,我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你能好好待扶风。她心悦你,你莫要辜负她的一片情意。”
聂景宏说完之后饮尽杯中酒,凝视着孟青阳,目光恳切,无论他的身份多么尊贵,在此刻,他只是一个希望妹妹不要受任何委屈的哥哥。
孟青阳笑笑,“我与郡主,自当相敬如宾。”
他与心爱之人已经被迫分离,倘若他去伤害扶风郡主,只是让这世上多一位伤心人罢了。
更何况裴盈儿并不是拘于小情小爱之人,她能诗书,善交际,即便是没有和孟青阳在一起,也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动身回折柳山庄前,裴盈儿曾告诉孟青阳,她准备出去走走,四处游历一番,亲眼看看外面的江湖。
“以前都是从四哥口中听来各位英雄豪杰的故事,如今,我也该自己去瞧一瞧了。”
那时孟青阳便知道,裴盈儿已经决定放下他了。
昨夜陆宛迷迷糊糊地趴倒在桌上睡着了,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记不清了。
第二日醒来时他只觉得头疼欲裂,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中的床榻上。
他侧过身缓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额头,脑海中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从头疼中缓过来,他思索了半晌无果,只记得最后听到的话语,是聂景宏让孟青阳好好对待郡主。
他找孟青阳说那番话,看似是劝告他与郡主好生相处,实际上也是为了提醒孟青阳早日认清局势。
孟青阳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聂景宏的用意。
只是可惜了裴盈儿,她与孟青阳青梅竹马,又是两情相悦,他们二人要是想更进一步,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他们总觉得可以再等等,等到如今,那层窗户纸再也捅不破了。
陆宛为他二人惋惜了一会儿,换好衣服下床,准备去找晏清河问问他们何时出发。
大雪化了几日,想必外面的路已经通了。
前几日大雪封路,运气好的侠客们赶到了折柳山庄,运气不好的,便困在了途中。
如今大路已经通车马,进出庄子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晏清河去准备马车,陆宛本想去帮忙,找了一会儿没见到他,就连小义也不见了踪影,没办法,他只好拢着袖子在大门处等他们。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没有等来晏清河的马车,倒是见到了一位牵着马的客人。
那人从官道上来,身后牵着一匹棕马,那马一边走,一边甩着蹄子上的雪水。
牵马的人很高,至少在此之前,陆宛从未见过比他更高大的人。那人头上戴着一顶毡帽,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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