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对面的水岸林邸,从车窗外看到亲切熟悉的校门口,真的让人有一种回到故乡的错觉。
澳门这座城十分国际化,在那里听到普通话的时候很少,听到葡萄牙语英语粤语反而居多。
记忆里袁韦庭跟吕瑞季也是英语粤语交叉着用。
这让她对学好英语这件事有了急迫感。难以相信几个月以前她对英语还兴致缺缺。
踏入家门,一股佳肴的诱人香味便丝丝扣扣地牵引着人快速上前。
来到饭桌不禁发出一声惊叹——那是一桌热气腾腾的好饭好菜!
“你让阿姨专门提前做的吗?”味蕾的复苏让她很愉悦。
袁韦庭在给她善后,将她不管不顾的行李箱放进书房。
闻言也走近看着餐桌说道:“应该是季子叫的。”
季子的贴心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展现。
于是,两人安心享用。
收拾完残局,发现男人在阳台,袁如好奇过去发现了一样神奇的东西。
“吊床?”她不可置信地上手摸了摸,这东西之前明显没有。
“你也喜欢吊床?”
袁韦庭让她上去试试,问道:“怎么样?”
她不住点头,吊床材质柔软,两端支撑稳固,晃起来很安全很舒服。
总之,比家里的吊床要好!
试了两下站起身,邀请他也上去躺躺试试。
他便如人所愿坐了上去,长腿摆在上面并没有显得拥挤,这张吊床明显是两人的。
等她明白这点已经晚了。
男人一勾腰,就带着人一起躺在上面。
她惊异要逃,吊床立即左右晃荡起来。
突来的摇晃让她下意识抱紧身旁的人。
此时,他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我喜欢跟你一起睡吊床。”
他在耳边强调“一起睡”几个字,说得即暧昧又坦诚。
这是参观完上峰那间卧室后,瞬间萌生出的一定要在这里摆一架更大更好的吊床同她一起躺着的想法。
现在愿望达成,人就在怀里,实在快意。
“这里是阳台,会被人看见的。”女孩闷在他胸口低声嘟囔。
对面有一栋阳台正对他们的居民楼,很难让人放开芥蒂跟他以这样的姿势同躺。
“你想我们干点别的?”他丝毫不介意是不是阳台有没有人看见。
怀里的人不再吱声,藏着脸由着他。
晚上又躺在同一张床上,墙边摆的小夜灯在黑暗中释放出温柔的光。
学校与她相隔不到五百米,等到朝阳再次露头,又是一周新的开始。
不知道钟露和邹霆怎么样了,睡前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他们。
来日清晨,依照诺言,她今天能回上峰。
况且,昨晚她就提前跟妈妈提到过今天会回家。
心里压抑不住的高涨迫使她必须做点什么来掩饰。于是,来到厨房帮阿姨一起准备早饭。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以往早上吃的一碗半透明状的东西是鱼翅。阿姨说这鱼翅有很高的胶原蛋白,是老板要求时常给她煮一份补充身体营养。
从阿姨口中得知这食材很贵,加工起来也不简单,她常常是在家里做好再拿过来的。
得知这个后,袁如后知后觉反应到自己确实是落入了一个牢笼——
一个受人服侍被人娇养的金牢。
身边有了那个人后,好像在物质上也什么都有了。
女孩情绪地转变让人轻易捕捉。
从她醒来,袁韦庭就知道她在为什么而高兴。可现在正吃着饭,她似乎又有点沮丧。
“在想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
袁如动作顿住,抬头看了眼,轻轻摇头。
思索过后还是开口道:“我只是想起马克思主义哲学上的那句话,任何事物都具有积极和消极、优点和缺点两个方面。如果我不能辩证地看待问题,那么我将陷入思想混乱的漩涡。”
男人手里的勺子直接停在半空,轻皱眉头,眼神里都在怀疑对面有没有病。
“其实我想说,谢谢你二叔叔。我一直都在忽略你给我带来的好处,执着于看不着的痛苦。那些时候我就是一直在唯心。可现在我不会这样想了……”
他似乎觉得她要继续说出一个期待已久的答案。
但她没有,等了片刻也不见下文,表达出的意思并不明确,让人恼火。
“宁愿你再也不提谢谢,能说出口的谢谢都很苍白无力。不能谢到我心坎,下次再糊弄我,你试试。”
他语气不善地说完,饭也不吃就离了席。
袁如能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感受到失望和生气,一时不解。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感谢是真的,放过自己也是真的。
哪里惹到他了?
以防某人心情不好而反对她回家,她直接跳过报备悄咪咪地溜了。
从电梯出来后,一个人的自由久违地重回心头。
但十分短暂。刚出小区,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敞篷车,车头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卷发女郎。
她操着伦敦腔调的口音用英语对她招呼:“嗨,如如!上学还是出去玩?”
袁如愣神几秒后,也用英语自然回她:“回家。”
“上车!”她一拍车盖,利落跳下车,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每次都是坐后座,这次她主动选择了副驾驶。
Doloris对她一笑,没说别的,开车走了。
明明Doloris是个外国人,操作左驾驶和上路却很熟练,并且不需要依靠导航就能正确找到她回家的路。
“如如,有没有男朋友?听说你们国家的青少年不允许早恋。”
Doloris的中文除了口音问题,逻辑和用词倒是没什么毛病。
袁如刚打算回答,见她转头挑挑眉,那意思是让她用英语回答。
在脑子里捋顺过后,她说:“我没有男朋友,你说的对。”
“超好!不过我觉得个人想法要比规定重要,儿童的恋爱感觉跟成年的恋爱感觉很不一样。”
袁如纠正她:“是年少,或者少时,他们都能表达早恋,但不能用儿童,儿童只能是12岁以下的人。”
Doloris惊讶了一声,回答明白了。
接着,她自己继续努力想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但脑袋空空,只能回答个yes。
Doloris继续问:“除了学校的规定,你的家长会规定你吗?”
当然会。
她点头:“He can.”
“你说的谁?我记得你爸爸……所以,你说的是Wert?”
得到再次点头的回应。
Doloris笑了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规定?他自己就早早谈过恋爱。”
这话袁如不能回答,只能回复说不知道。
车内短暂陷入沉默,Doloris在思考如何更多地了解女孩的想法,不知道女孩的想法就不能断定袁韦庭一定是错的。
良久,等红灯的间隙,她道:“Wert很难搞是不是?他拥有无以伦比的自信和强大的力量,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撼动他的想法。”
她中英参杂着用,还是让人听懂了。
更何况她们想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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