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是个噩梦,所以曲砚拒绝睡觉,直到身体实在熬不住后昏过去,他用这种方法来对抗梦境,所以他很少做梦。
梦境变多发生在遇到燕灼之后,好的坏的都有,来到越山,他又开始重复做同一个梦,说不上好还是坏,梦里的燕灼像是在哭,他脸上没泪,说话带着哭腔,他一遍遍质问,问他为什么要走,曲砚回答不出来,醒来后也要因此愣神。
此刻他又做梦了,梦中的燕灼背对着他站在一片熟悉的花海里,漂亮又怪异的花簇拥着他,曲砚张了张嘴,急切地想叫燕灼回来,没发出一点声音,燕灼好似听到了一般转过身,他脸上的神情曲砚很陌生,陌生到他一下子愣住了,就在这个瞬间,燕灼突然向花海倒了下去,只是顷刻间,他的身体被蓝色的花完全吞没,像滴雨水落到大海,寻不到一点踪迹。
身体被禁锢住了,曲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花炫耀般地在风里招摇,有血从花根漫出来,一点点淌到他脚边,那是燕灼的血。
曲砚猛地醒了过来,他心脏跳得极快,半眯着的眼睛捕捉到台灯的光亮,是梦,只是一个梦,他在心里强调,鼻子却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怎么会有血味?他试图起身,接着察觉到垂在床侧的手臂上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心头一沉,他半撑起身子去看,只看到了一个脑袋。
形状弧度很熟悉,他惊讶出声:“燕灼?”
声音粗粝,嗓子被火烧过一样,一出声就磨得喉咙处的软肉生疼。
趴在床边的人动了动,燕灼抬起头,脸上有几条压出来的印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最显眼的还是咧开一个豁口的左边耳垂,鲜血糊了小半边侧脸。
怪不得屋内一股血腥味,“你怎么回来了?”
曲砚一只手摸了摸嗓子,抬眼朝窗外望去。
若有似无的光浮于天际,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雾气,现在才凌晨,燕灼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概不知。
燕灼一只腿搭在床上,向前倾身,嘴唇碰了碰曲砚的额头,“还有点热。”
曲砚没心思管这些,他捏着燕灼的下巴,仔细看他耳朵上的伤口,皱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灼顿了顿,声音低沉几分,“郎栎失踪了。”
“失踪?”曲砚诧异地掀起眼皮,“你们才离开几个小时就能发生这种事,他身边的那些异能者是摆设用的?”
他语气并不算好,兴许是还在发烧的原因,心口揣揣地发疼,方才做的梦在眼前闪过,他吐了一个口气,放缓了语气,“我只是发烧,睡一觉就没事了,倒是你,伤口这么严重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已经结痂的伤口看上去仍旧可怖,仿佛有只野兽妄图撕下他的耳朵,燕灼稍稍往后退了一点,怕身上的血迹蹭到曲砚,“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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