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听筒贴在耳边，起身走向露台，还拉上了落地窗。
可不能让小黑听到了。
对面的人没说话，通线后，只有很小的呼吸声。
“安先生，您有事吗？”洛柒语气生硬地说。
“没事，”安杦说，“我以为你睡着了，不会接。”
“没事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对面的人安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想你了。”
“我们今天才见过面。”
他说完，又觉得怪怪的，便赶紧补充：“不要对我花言巧语，你这是骚扰。”
“嗯，”对面的人语气诚恳，“抱歉。今天是我过分了。”
他承认得太快，洛柒一时不知应什么。
“我也想控制自己，”安杦娓声道，“但面对你，我就是做不到。”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如黑夜里奏出的提琴曲。
“不过，”他缓声道，“洛先生，你不想要吗？”
洛柒的心跳蓦地漏下一拍：“你.....乱说些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逮捕我？”
洛柒手攥紧在栏杆上：“安先生，你不要得寸进尺。”
“嗯，不会。我很感谢你没有抓我。为了报答，我会把我的皮送给你。”
“你的皮？”
“是。所以我刚才想问的是——你不想要我的皮吗？”安杦在那边笑，“你想哪儿去了？”
“还是说，长官
对白天的事意犹未尽？”
洛柒抿起唇，那种窝火的感觉又来了。
这蛇人故意逗他，还笑。
气得他血流上涌。
他用冰凉的手掌覆上自己的脸，尝试降温。
“你怎么给我皮？”他冷声道。
对面的似乎凑近了点：“你只需等着。”
他好像在空旷的室内，话音结束时，竟带出奇特的回响。
那回音清楚地落入洛柒耳中，是蛇腔的嘶声。
“你......”洛柒心中一动，“你在哪儿？”
“我回伊芙星了，”安杦说，“你想看看吗？我的家。”
蛇怪先生也有家？
洛柒在脑中回忆伊芙星的资料。
那是个偏远的小星球，他只在执行任务时去过一次，当时洛星舰只停留在引力站，气候糟糕，几乎没有自然水源。
“你想跟我连视频？”洛柒问。
“可以么？我还可以给你看看，蛇怪先生的尾巴。”
洛柒动心了。
“你打过来？”
“等我几分钟，我准备一下，行吗？”
“好。”
洛柒耐心等待。他嗅着海边吹来的风，忆起展览馆遇到的那条大蛇尾。
那明明是可怕的经历，现在想起，却只有迷人的触感。
蛇人还吻了他的腺体。
他又联想到那双五指修长的手。
洛柒捂住自己的嘴。
好像这样就能遮住脸上的热度。
太羞耻了。
这边他沉浸在不可自拔的羞赧中，而那边的安杦，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
“洛先生，你还在吗？”
“在，可以开了么，”洛柒的声音柔下几分，“我想看。”
他嘴里蹦出这三个字，又自顾自地觉得羞。
脸好烫。今天就没有凉下来过。
都怪这个坏蛋。
但他无法否认内心的期待。
真的想看蛇怪先生的尾巴。
他靠在栏杆上等待着对方回应，等待着连线的邀请。
而对方问完后，迟迟不打过来。
“安先生？”洛柒尝试唤他，“你还没准备好？”
“是这样的，我——”
安杦突然顿住。
紧接着，对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咕噜声。
有点像小黑喝饱了水的时候。
“你在干嘛？”
“呃，没事。”
“怎么回事？”洛柒微微皱眉，“别跟我装神秘。”
“我刚刚.....变了个身。”安杦听起来闷闷的。
“嗯，然后呢。”洛柒问。
而对面没有答话，他贴心地等了一会儿，又道：“怎么样，变身成功了吗？”
“大概是，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他吞吞吐吐地，“我的尾巴，它断掉了。”
洛柒：“......”
“安先生，”他凶狠道，与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你若是想玩儿我，可以编点更靠谱的理由。”
“没有，”安杦赶忙否认，“我没有说谎，是真——
他话说到一半，通讯断了。
洛柒点击回拨，对面再次查无此人。
又玩儿消失。
他拉开落地窗的门，晶雕上的小蛇正惊慌地支起身子，与他对了个正着。
祂看见小果肉瞥了祂一眼，嘴角微动，但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从祂面前走了下去。
祂脑袋呆滞地撑在毯子上。
完蛋了，刚才那么关键的时刻，祂能量竟然没跟上。
形态转换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而刚才祂得意过头，忘记自己才蜕了第一次皮，经受不住这么频繁的变化。
小果肉肯定不高兴了。
他一定会觉得，祂是个只会嘴上耍花招的渣男。
小黑镇定下来，蹲回晶雕里，尝试恢复能量，却怎么也感知不到碎片。
过了一会儿，祂实在忍耐不住，又爬了出去。
祂得去看看小果肉，尝试挽回“安杦”的形象。
小蛇窸窸窣窣地钻入阴影，出现在卧室的角落，发现床上没躺人，又爬向客厅。
小果肉在小桌前的地毯上盘腿坐，光屏半悬在空中。
祂悄悄地，攀上沙发的背，滑落到坐垫上，鬼祟地挪了过去。
只见那光屏上是密密麻麻的字，小果肉在浏览文件，最上头的大标题尤其明显。
[蛇怪安杦捕杀方案（第10稿）]
祂心头一沉，又放大视力一瞧。
[精神力等级极高，普通S级士兵无法对抗。考虑调整危险级别到超S。]
[性格阴险狡诈，油嘴滑舌。会对看上的Omega进行跟踪骚扰，善用外貌和谎言魅惑对方。]
小蛇没有泪腺，这是祂的遗憾。
否则祂真想扑上小果肉的背，狠狠流泪。
“你下来了，”小果肉回头见祂，又笑了，“不生气了？”
他捧起小蛇的身子，贴在下巴处，对着祂滑润的皮鳞猛亲两口。
“小黑，你真乖，”他语气疼爱地说，“那个alpha比不上你万分之一。”
小黑：......
祂感觉自己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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