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表和琴都安好,陈一白完好无损地拍完了宣传片,完整地走出了取景地。
经纪人拿回手机,侧眼多看了他一眼,问:“有没有考虑搞一个钢琴?”
没别的意思,她就是觉得有这本事平时却不用一下,怪可惜。
陈一白没这想法,说:“头上还有大山没搬走,考虑不了。”
“按你这工作强度,也就这几年的事。”
经纪人稍微起了点好奇心,问:“你一年几部戏,几年时间过很快,还完债后想干什么?”
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陈一白略微思考,说:“赚钱养老。”
除了赚钱还是赚钱,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问出什么新鲜事,经纪人转头看向路边已经变得熟悉的街道和阴沉到很难看清远处的天,说:“快到了,你等会儿下车记得带伞,今天可能又会下雨。”
车辆到小区门口,陈一白下车了。
今天没什么需要帮忙拎的行李,天看着快下雨,需要赶在下雨前回家,其他人于是没下车,隔着车窗和他挥手。
车辆离开,他也转身往小区走,边走边掏出手机。
安全回到家,他给自己的远在外地的好邻居发了消息后又给一直关心这边情况的姜女士和许先生报平安。
姜女士两人原本想带他去家里,结果这段时间他虽然回了A市,但有工作,经常需要出门,这边更方便一些,住一会儿走一会儿也怪麻烦那边,他于是没去,变成了回到家的时候报声平安。
回到家洗头洗澡一条龙,换上了简单家居服,等他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开始下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过了平时的饭点,明天一整天都是在外面工作吃饭,买了菜吃不完,潦草解决有被姜女士抓包的风险,只略微思考,陈某白最终决定拿过伞出门。
要是记得没错,附近有一家小面馆,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管饱且实惠。今天还有点时间,吃完饭回来应该还能凑会儿直播时长。
他出门了,走了平时少走的路段。
今天周六,还是下雨天,少了平时下班回家的人,路上都显得空旷不少。
小面馆还开着,过了饭点没什么人,他直接堂食了。
“……”
“哗——”
门店外是雨落在地面和树上发出的不断声响,玻璃门被走进店里的客人推开的时候声音陡然加大,充斥耳膜。
快速解决完晚饭,新客人从身边经过的时候,跟店老板边吃边唠的陈白刚好放下筷子重新戴上帽子口罩,又是平平无奇的像是要抢劫店里的普通客人一个。
起身推开玻璃门,他撑伞的时候顺带回头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老板再见。”
老板去招呼新客人,笑着和他一挥手。
吃个饭的时间雨又下大了不少,再次撑着伞走进雨里,陈某白觉得伞都变重了不少。
原路返回,趁着
走在路上的时间,一手努力撑着伞,他另一只手掏出兜里的手机,切号陈二白,单手编辑上播通知。
精挑细选了一张晚饭的照片,瞳孔映着手机的光亮,敲下最后一个字,他刚好走到马路边,绿灯变红。
过红绿灯必遇上红灯,一个平平无奇的臭运气的人的日常。
眼睁睁看着车流从眼前驶过,觉得灯光怪晃眼,陈臭运气收回视线,非常有安全意识地没继续看手机,瞳孔一转,看到一侧还绿着的绿化带养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
顶上的路灯的光被绿化遮住,灌木丛靠近根部的地方偏暗,只能依稀看出似乎是黄白的一团。
然后他就看到这黄白的一团动了下。
很轻微的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不仔细看很难察觉。红灯还在倒数几十秒,不急,陈白于是撑着伞蹲下。
路边的车辆经过,灌木丛底部被照亮了瞬。他这下看清楚了,看到了黄白的绒毛还有颤巍巍的耳朵。
是一只小狗,眼睛闭着,后腿毛发泛红,应该是有伤口。
周围没人,全是雨声。
思考只不过一秒,陈某白把手机放回兜里,向着灌木丛底倾身伸过手。
附近宠物医院。
大雨被隔绝在窗外,等候区里,陈白看着医生从房间里走出,在第一时间起身询问情况。
医生边走边说:“小狗两三个月大,感染了细小,已经有一段时间,救治成功的概率估摸着对半开。”
刚送来的时候小狗全身毛发泛黄,潦草得认不出品种,直到真正到灯光底下,仔细看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是品种狗,猜测应该是感染了细小,前主人不想医治,于是遗弃了,后腿大概就是在这个期间受的伤。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并不意外。
细小在发病初期送来医治,治好的概率还是很大,只是这次感染已经有一段时间,所以概率大打折扣。
医生也不坑蒙拐骗,在简单说了情况之后尽职尽责道:“这边治疗需要一段时间,费用也不低,并且和刚说的一样,不能保证一定治好,只能说我们这边一定会尽全力。”
没想到出来吃个饭还带钱包大出血,陈白眼睛一闭一睁,点头说治。
于是医生带他去填资料了。
他填资料,医生在电脑面前打小狗病例,说:“还好今天你发现了,小狗已经有脱水症状,要是没有送过来,应该撑不过今天晚上。”
陈白低头写下名字,应了声。
把基础信息和知情书填上,放下笔,他把手里的资料转了一圈,递还给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笑说:“你这还跟大明星同名。”
他不认识人,但好几个同事喜欢,要是今晚值班的是那几个同事,那些人应该会挺高兴。
碰了下有些湿润的帽檐,陈白跟着笑了下。脑子里还惦记着小狗的事还有刚飞出去的钱,他笑得浅,隔着口罩很难看出。
手机一扫,检查的钱
付出,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问:“我可以去看一下它吗?”
医生说可以。
陈白于是去看了。
小狗检查完后被送去了其他房间,在一张四周有围栏的小台面上躺着,身体下面垫得有毛毯保持体温,在输液。
治疗期间不能洗澡,也不能做驱虫,所以小毛团依旧是脏兮兮的一团,毛发打绺,还有异味。
旁边的另一个医生刚给他处理完后腿的伤口,绑上了绷带。
估摸着是有些痛,原本闭上的湿润眼睛已经睁开了,向着这边看来。身体动不了,但像是认出了他,小狗鼻子动着,往这边闻闻嗅嗅,不知道是在辨认气味还是在试图记住他的味道。
睁眼也就这么一会儿,伤口处理完,生命体征维持住,小臭小狗又睡了。
后续医生会安排,小狗睡了也不用再留在这里,约好了明天晚上会再来看,陈某白离开了。
直到撑着伞走进雨里,又走到熟悉的马路口,又是熟悉的红灯,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编辑了还没发送的开播通知,于是往后退一步,改了原定的时间后发送了。
虽然和原定的时间相比有些晚,但还是要直播。一只小狗榨取了相当一部分的小金库,他需要紧急回血。
之后这几天他都是一个早出晚归的状态。白天在排到满的工作表里抽空看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的医生发来的消息,时刻跟进小狗的状况,晚上就去医院里多瞅两眼。
不枉费医生的仔细照顾和他已经花费并且还要继续花的大四位数,小狗挺过了最危险的几天,终于不再便血,身体开始逐渐恢复正常,对半开的治愈率终于给拨到了好的那一半。
——
经纪人最近总觉得不对劲。
回A市工作半个多月的时间,某陈姓演员看手机的时间比平时多出不少,下班之后能不久留久不久留,并且每次送人回家的时候,对方都不再像之前一样在小区门口下车,而是精准地在一个陌生路段蹦下车,下车之后溜得飞快。
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和观察,在某一天又送人回家的路上,果不其然又听到了人希望在陌生路段停车的话,经纪人终于问出了口:“陈一白你谈恋爱了?”
每天都在发消息,每天不回家都要去其他地方,态度还怪急切,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这确实精准符合谈恋爱的状态。
“嗯,”还在低头看医生发来的消息,陈一白没过脑子应了声,后来反应过来经纪人问的什么,一抬头,“嗯?”
经纪人被他的一声“嗯”吓了一跳,他被经纪人的话吓了一跳,两个人都猛一抬头。
陈一白眼睛一睁,不可思议道:“我搁哪去谈那啥?”
经纪人如此这般说了。
陈一白听着,眼尾一跳,于是做出促膝长谈的姿势,道:“说来话长。”
经纪人:“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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