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又要花钱？花钱就算了，这还要票啊，粮票和油票不仅有定数，还特别难得，就算她和顾诚都是职工，那也没多少。
不买？
那就只能少放油，并且用粗粮来代替细粮……
等到真的这么做了一顿后，顾诚和戚雨梅试了一口味道，瞬间，脸都绿了。
强撑着把这顿饭给吃完后，第一天，就灰溜溜的重新回去吃食堂了。
美好的生活才维持了一个星期就宣告灭亡，别说顾诚了，就连戚雨梅自己都很生气。
顾诚生气是因为他觉得都怪戚雨梅的厨艺不好，但凡好点的，也不至于把饭弄得那么难吃。
而戚雨梅生气是觉得顾诚没本事，把钱借出去了要都要不回来，要是他能拿钱回来，还会舍不得买细粮吗？就算买不到，那也可以去饭店啊！
总之，因为这事，两人又闹矛盾了。
这次倒是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直接陷入了冷战。而且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率先低头，直到九月来临，戚雨梅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军区小学九月十号开
() 学，这一开学，就意味着她可以开始有第一份工作了，别的不说，至少多了一份工资了！()
戚雨梅心里高兴的不行，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天天计算着开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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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文工团也没什么事，她和领导请假的时候，领导也是很痛快的就批准了。
就在戚雨梅以为自己只要去学校点个到，就能轻松的拿到两份工资时，却发现她想的太轻松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校长就喊所有老师开了个会。
校长姓萧，他就不是军属了，而是从县里中学调过来的。
军区这边要办学校，但也要和当地的教育局报备，其他人可以军区自己选，不过最重要的校长，还是找了个有经验的人过来。
萧校长一开会，就把大家的任务分配了下来，戚雨梅负责一年级的学生，而且还是班主任。
“戚老师，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了。”虽说当班主任有点让戚雨梅意外，不过她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在她看来，一年级的孩子最好对付了，年纪小，根本就不用上什么课，这样一来，那她岂不是能更轻松了？
她开心的不行，回去后难得主动和顾诚说了两句话。
但等到第一天，她就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这样！
之前在县里或者公社上学的时候，由于现在的孩子普遍上学晚，很多一年级的学生都已经八、九岁了，最小的也有七岁。
但是在这里，因为是军区自己的学校，离家属区近，走两步就到了，所以不少家属都把孩子送了过来。
毕竟现在家家户户孩子都多，两个的还好，那些三四个的，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又要照顾孩子，又要操持家里的事、地里的事，简直累的腰都要断了。
把孩子送到学校那就不一样了，只要出点学费，不仅有专人照顾，还离得近，出了什么事，马上就能过去。而且军区学校的老师，都是熟人，也更能放心一些。
最关键的是，孩子不在家了，那都能省事不少了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多原本不打算送孩子去上学的家长都改变了想法，以至于今年一年级的孩子格外多，光是戚雨梅班上，就有一十多个了。
不仅多，这些孩子还很小，基本都是五六岁的，甚至连三四岁的都有！
这其实也不过分，本来嘛，军区学校就没有规定入学年龄，又没有育苗班，大家送孩子来给老师看着，那就只能送到一年级。
在县里也是这样的，一年级就是个小型的育苗班，萧校长觉得很正常。
但戚雨梅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这群孩子太小了！
别说上课了，他们甚至连喝水都不会，喝口水一个不注意就洒了一身，而且还动不动就有孩子哭，这个哭了那个也跟着哭，一个教室比菜市场还要吵！
最令人崩溃的是，那些太小的小孩，连厕所都不会上！等到戚雨梅急急忙忙赶到厕所时，甚至还要帮学生擦屁股提裤子！
() 戚雨梅要崩溃了！
她觉得她要疯了！！
连一上午都没坚持到，她就跑到校长办公室，说自己不愿意干这些事。
她过来当老师，是为了赚钱拿工资，为了认识厉害的人，扩充人脉的，不是来伺候小屁孩上厕所的！
她原以为成为一年级的老师能让她舒舒服服漂漂亮亮的什么都不干，就把钱拿到手了，结果呢？
这简直是在受刑！
听到她不愿意，萧校长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戚老师，当老师本来就不是一个舒服的工作，是要为人民、为学生服务的。高年级的老师要天天备课上课，一个人至少要教四个班的学生，有时候一上就是一整天的课，你觉得他们不辛苦吗？学校当然是考虑到了低年级学生的特殊性，所以才让你只带一个班。”
你拿那么多工资，总不至于不干活吧？连一个班的小孩都搞不定，那还当什么老师？
戚雨梅当然知道上课辛苦，但她现在宁愿去上课！
“校长，我可以和高年级的老师换吗？我真的适应不了。”戚雨梅细眉紧皱道。
萧校长觉得这个戚同志简直是把工作当儿戏，都已经安排好了的计划，她一句不能适应就要改？
“戚同志，你们现在还都是临时工，能不能转正是要看表现的，你确定要换？”
萧校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戚雨梅脸上的表情一僵，只能忍着气答应了下来：“不用了校长，我会努力克服的。”
等到了晚上，陶春兰过来学校时，特意找萧校长询问了一下老师的状态。
之前学校刚刚建好，要招老师的时候，萧校长因为家里有长辈去世了不在，所以招工的工作是陶春兰和军队的几个同志负责的，她现在不管学校的事了，但也想着问一下。
她这一问，萧校长立马就把戚雨梅的事给说了出来。
“陶同志，虽说这位戚同志的学历不错，但我感觉她并不怎么负责。”
陶春兰眉头皱起：“戚雨梅真的这么说了？”
别说萧校长了，就连她都觉得戚雨梅这么说确实很不负责，毕竟你一个当老师的，就因为要帮几个学生上厕所，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这完全不符合无产阶级同志吃苦耐劳的精神啊。
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干这些，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报名？要是不主动报名的话，也没人逼你做这些啊。
一时间，陶春兰又开始怀疑戚雨梅到底是怎么选上这份工作的了，明明她记得戚雨梅一开始的评分并不高的……
陶春兰：“这批老师能不能成为正式工，校长你来决定就行，别的不用担心的。”
陶春兰这么说，就是表示军队不会插手，也没什么走后门的人，一切按照规定办事就可以了。
萧校长就是怕有什么关系户，听到她这么说了，才点点头。
等到回了家，陶春兰特意问了大头两兄弟，新老师怎么样。
“老师挺好的，上课
比我们以前学校的老师好。”
大头他们以前在公社小学上的课()，那里的老师不少都有口音?()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现在军区小学的老师，都是在家属区选的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至少普通话是标准的。
“那就行。”陶春兰点点头，她看着大头身上脏兮兮，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放学后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衣服这么脏？”
之前放暑假的时候，大头两人的衣服虽然也脏，但因为他们天天在外面玩，所以陶春兰也没在意。
但这都开学了，一般两兄弟上学后都不怎么在外面疯玩了，怎么衣服还是这么脏？该不会在学校跟人打架了吧？
大头和一头连忙摇头：“没！我们就是去山上给鸡挖蚯蚓去了！没干坏事！”
“真的没干？”陶春兰狐疑道。
“没有！”他们是绝对不能说在养殖场干活的事的！不能说！
“行吧。”陶春兰也没继续问了，只要没打架就行。
她想着第一天去找找戚雨梅，提醒她一句，既然去学校上班了，就要克服困难，认真工作，不然别说转正了，可能连临时工的位置都保不住。
然而等到第一天，她朝着戚雨梅家走去的时候，还没到位置，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陶春兰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方巧，她开始以为方巧是摔了一跤，但叫了两声方巧都没反应后才发现是晕倒了。
陶春兰赶紧把方巧往背上一背，带着她去了医院。
等到江蕙中午从养殖场下班后，正好碰到陶春兰火急火燎的从不远处走来，看到她了，连忙喊了她一声。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方巧晕倒在了路上，我把她送到医院去了，我已经给常胜红打电话了，他没过来，我看看方巧婆婆在不在。”
江蕙一听，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丢进了院子里，问陶春兰方巧在哪里。
“就在一楼的病房，楼梯拐弯就是！”
江蕙也不耽误了，赶紧往医院赶。
她过去的时候，方巧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就是看上去特别虚弱，嘴唇都是白的。
大夫正在问她最近吃了什么，方巧一五一十的交代后，问大夫她会晕倒是因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
“很有可能啊，你没有外伤，以前也没有突然昏厥的状况，现在会突然晕倒，应该是内部出了问题。”
但具体出了什么问题，军区医院这边条件到底不是特别先进，大型的仪器没有，抽血的结果要等两个小时才能出来，所以大夫才想着先问问，要是问不出来，就只能去县里看了。
方巧想到什么，期盼的问道：“那大夫，我是怀孕了吗？”
“没有，暂时没有诊断出来，应该是没有的。”
方巧眉头紧皱：“可是我那个……已经好久没来了。”
她之前月信没来，就往这方面考虑过，加上这段时间人越来越疲累，今天还直接晕倒了，她就以
() 为是怀孕的原因。
江蕙走过去，摸了摸方巧的手，发现温度正常也没有虚汗后，才问道：“你吃药的事，告诉大夫了吗？”
方巧点点头，大夫也道：“她吃的那些药我看过了，按理说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的。”
助孕药，正常来说就是帮女同志调节身体状态的，身体好了，怀孕的可能性才会增加，方巧是问过常老太药方的，常老太也都告诉了她，方巧转告给大夫后，大夫想了想，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蕙突然问道：“那要是药里面还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呢？”
方巧目光一震：“什么别的东西？嫂子你什么意思？”
“那天我去看电影的路上，发现你婆婆在偷偷摸摸的埋东西，我觉得她行为太古怪了，就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一个药包，里面的药除了你说的那些，还有一滩特别奇怪的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江蕙这话一出，方巧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大夫道：“药还在吗？给我看看！”
“还在，我现在回去拿！”为了防范于未然，江蕙是把药留着的。
她连忙往回跑，速度越来越快，因为陶春兰已经去找常老太了，必须要在常老太过来之前，把药带过来。
江蕙跑的气喘吁吁的，也不敢休息，拿到药包后，又飞快的回了医院。
好在她进门的时候，常老太还没过来。
她把药包递给大夫，后者把药包打开，之前江蕙看到的那些有颗粒状的粘稠物因为时间太久了，已经凝固了，但还是黑乎乎的，摸着有些膈手。
大夫看了许久，甚至把东西给掰开了，还是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应该，不是中药。”
江蕙一开始也觉得这东西不是中药，但她怕自己才疏学浅，会有漏洞，现在听到专业的大夫也这么说后，心里才确定了下来。
但虽说已经知道这不是中药了，可大夫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要是不知道方巧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就算去了县城也是没用的。
江蕙想了想：“那就只能问问她了。”
方巧只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可就凭江蕙说常老太鬼鬼祟祟的样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东西，更何况常老太还瞒着她！
“嫂子你问她，她肯定不会说的。”方巧道，常老太之前不说，现在她晕了，肯定更不敢说了。
江蕙：“那就不问，让她自己说出来。”
“你醒过来的时候，春兰嫂子在吗？”江蕙问道。
方巧有些茫然：“是春兰嫂子送我过来的吗？我不知道，我一醒来身边只有护士。”
那就是不在了。
这说明，陶春兰并不知道方巧已经醒了，她去找常老太，常老太肯定也不知道方巧没事了。
那就好办了。
江蕙把药包收起来，跟方巧还有大夫说了两句后，就朝着门口走去。
——
方巧猜的没错，常老太确实是有些心虚的。
在陶春兰过去找她，跟她说方巧晕倒了之后，常老太一瞬间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却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是那些药的问题……但是不可能啊！
那些药只能让人怀孕，怎么可能还会让人晕过去呢？
肯定是方巧身子骨太弱了，是她自己的问题！
常老太觉得和她的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又怕医生检查出来什么，方巧到时候把罪名怪在她头上，而且陶春兰还说江蕙也去了，江蕙那小妮子摆明了就是和方巧一伙的，肯定会陷害她！
这么想着，常老太就不断的磨叽了起来，她想着慢点过去，等到常胜红到了之后她再去，那到时候常胜红肯定会帮她这个亲娘说话，她也不用担心会被诬陷了。
陶春兰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磨蹭时间，见她一下喊腿不舒服，一下又说头疼走不快，以为常老太是年纪太大了身体有毛病，她一个着急，直接把常老太也给背到了医院里。
常老太：“……”
这下都到了医院了，也不能装了，只能磨磨蹭蹭的上了楼。
她原本想着等上来后，就什么话都不回答，等常胜红来了再说，结果她刚一到病房门口，突然看到江蕙冲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夫说方巧有危险啊！！还要马上做手术！”
刚来连情况都没弄明白的常老太，整个人都傻了：“你说什么？有危险？还要做手术？！”
常老太这个年纪还一直生活在农村的人，对手术有着天然的恐惧，手术是什么，那是要开膛破肚的！这好生生的人，本来没事的，要是肚子上割了一刀，那没事都变成有事了啊！
所以在她看来，不到万不得已，那是绝对不能动手术的。
现在听到江蕙说方巧要手术了，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了：“不可能啊！不是说方巧只是晕倒了吗？怎么突然就要手术了？！”
“一开始只是晕倒了，但是等检查后才发现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且吃的还不少，大夫说必须马上手术，不然就危险了！”
江蕙从医院跑回去，又跑回来，累的嘴唇发白，脸上还满是汗水，她这个模样，配合着这些话就格外真实一些，常老太听完立马就信以为真了。
尤其听到“不该吃的东西”时，常老太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腿脱力，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她，她明明只是急着抱孙子而已，虽说看不惯方巧，但也没想着要她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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