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算的。”白恒一却不容他继续想下去,语气十分认真,道:“我不是说过吗?能遇见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还能再遇见一次,那就是第二好了。再说我都死了……你不擅自,难道还能问我一声?”
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我那句话,纯属我得陇望蜀、得寸进尺,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他侧首注视着荆白,毫无停顿地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蹦到荆白终于忍不住开始瞪他,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不开玩笑了。虽然你忘了,可白恒一这个名字是你起的。你每次说这三个字,我都特别高兴。怎么算都是我大赚特赚,我有什么理由不满意?”
荆白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最后一句,才忽然说:“白恒一。”
白恒一没反应过来,说:“嗯,怎么了?”
荆白摇了摇头,见白恒一还在等他的下一句,就说:“你想听,我可以多叫几遍。”
白恒一心里一软,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荆白注视着他微笑的眼睛,原本柔和下来的神色忽然滞了一下,好似看着白恒一忽然令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重新坐直身子,神色变得肃穆。
白恒一犹带不解,见他郑重其事地问:“你真的别无所求了吗?哪怕对我?”
白恒一愣了一下。两人早已心意相通,他自觉已把能说的都已说了。
命数他强求不来,也无可挽回。对他自己来说,此时确实已经别无所求。他只想和荆白静静度过剩余的时刻。
可荆白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色中除了严肃,似乎还有几分疑惑。
没等他开口,荆白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唇线便抿直了。
“真的没有?”他凝视着白恒一,目光是一种久违的锐利,试图从白恒一的神色中找到破绽:“我一定有什么事情没完成,我能感觉到。”
而且一定是关于白恒一的。不是别人,一定是他。
因为荆白只是看着他,就越来越感到某种空虚和急迫感。一定还有关于他的未竟之事……可到底是什么?
或许出去之后他能想起来,可此时此刻,他更想听到白恒一亲口说。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白恒一。白恒一从那双向来冷淡而清冽的眼睛里,看到他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深渊一般的疼痛。
有那样的眼睛,在白恒一看来,无论是堪称凛冽的神色,还是紧抿的唇线,都变成了难以诉说的委屈。
荆白的语气也变得很急迫,他用力抓住白恒一的衣袖,说:“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不能来见你。”
最后这句话让白恒一的思维陷入了停滞。他从没想过,荆白竟然是这样想的,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荆白看出了他神色中的惊讶与骇然,却反问道:“很奇怪吗?就算我必须从这里出去,就算‘塔’里我不能伤害自己,只要我还有‘副本’要过,只要我死在里面,就能来见你。”
白恒一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道:“可、可是在副本里,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我根本不知道我还会——”
他说出来才意识到又绕回了一开始的问题,及时住了口。荆白这时的态度却平静如水,说:“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了。”
因为荆白这时已经明晓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来到这个副本里,无论是召唤出真正的‘白恒一’,或者是死在这里——总之,就能再见到他了。
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出去了以后,自然也只会这么选。要么想办法在副本里见到他;如果死在副本里,就是殊途同归了。
他方才定了这样的心思,自觉心境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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