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青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僵直了身子也没了动作。
“贪了五十万两,皇上发了大火。”傅宴存仔细留意着程琉青的反应,见他神色如常只是握筷子的指尖蓦然发了白。
程琉青瞥见傅宴存在看他,顿感心虚怕被看出破绽只好轻声咳嗽一声,却还是没开口。
傅宴存眼神锐利深邃,说出的话一字一句落入程琉青耳中,“你知道是怎么定了他的罪吗?”
被傅宴存的眼神看得心惊,程琉青垂下眼错开傅宴存探究的视线,松了松捏紧了的手指,木然夹了一筷子的菜自顾自地吃,对他的话视若无闻。
只是傅宴存也没想过程琉青会回答这个问题,放下茶盏,一面说话一面更加坦率直白的观察着程琉青,解释道:“屏疑的人昨日从你的床板下找到了那沓写着密文的罪证,我派的人没拦住,今天一早就被呈了上去,掌司下了死命令,孙直遂即刻斩首,同时吩咐要严查密文一事。”
见程琉青神情冷静持重,傅宴存一手撑着额角,屈指敲了敲桌面,冷面看着他,问道:“你知道密文的事吗?”
“如今屏疑的人得了命令跟疯了一样满大街找你,我今日可以保你,他们发现你在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届时你不说实话便是你没罪我也保不住你。”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傅宴存也多番犹豫,这几日好不容易程琉青放下了不少戒备,他实在不愿在这个关头拿出此事来询问他。
可证据上的密文在,真正的细作也没找到,况且如今屏疑已经知道程琉青的存在,所以他不得不问,只有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才能接着往后查。
这时他也想起从前的记忆,那时候程琉青刚死他就被告知细作抓住了,可是谁是在那里抓住的只字未提,关于程琉青如何来的密文更是含糊不清,像是被挖空了一般他怎么也想不起那段回忆。
他也的确不想逼问程琉青,只是屏疑的人知道了程琉青的存在,一心想要找到程琉青将他抓回去审问。
他自己错过伤害过程琉青一次,断然不会再让别人伤害程琉青。
清脆又利落的声音敲击在程琉青的心上,使得他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咽了咽口水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深吸几口气抬起头看着傅宴存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密文。”
傅宴存探究询问的眼神蓦然僵住了,撑着的手逐渐放下,眼神比此前更为严厉凶狠,“你不知道?那纸上的密文从何而来?”
傅宴存当然知道那些东西不是程琉青的,可是他当着这些朔卫的面总要试着问问,不然如何能够打消众人的念头。
问到这里程琉青垂了眼睛掩盖住神色,声音透出点落寞,“小时候是上过学堂,可后来跟着母亲去了庄子上再不曾入过学堂,提笔写字生疏不已,写的字更是鬼画符。”
“我知道日后那些证据都是要作为呈堂证供的,我担心写得不好看不大清楚便记下那些证据回了店找人写下的。我记忆是极好的,你对上面的数目便知是对的,至于其他的,你若不信可以找到岱镇书院的教书先生孟云,我都是让他帮忙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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