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灵仪不禁愣了愣神,她又想起了她在阴鉴中看到的画面。在姜惜容逃亡的路上,她曾无数次与同行人分手,每一次分别时,她都笑得轻松,似乎全然没有一点悲伤之意,仿佛这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离别……她曾以为,在历经多次变故之后,姜惜容早已并非当年那个总是给人以希望的小姑娘,可如今看来,她一直是她,从未改变。
可是,为何她还在犹疑?姜惜容的身影都已在视野中消失不见,而她还在犹疑!
“崔姑娘!”有几个小姑娘急急忙忙地跑来,“姜姐姐向何处去了?”
“怎么了?”崔灵仪忙问。
小姑娘拿出一封信来,声音顿时染了哭腔:“姜姐姐给我们留了一封信,然后便走了!”
崔灵仪连忙接过这信,展开一看,上面竟只有两行字:“虽恨,不得与诸位来世相逢;但愿,诸位来世平安喜乐。”
“不得与诸位来世相逢……”崔灵仪念着这句话,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是不是有危险?”小姑娘们很是着急,“我们要去找她!”说着,她们手拉手就要走。
“等等!”崔灵仪连忙拦住了那些小姑娘,将信递还给她们,劝阻道,“外边危险,莫要轻举妄动!惜容最希望的,便是你们平安!”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姜姐姐独自犯险么?”小姑娘泪流满面,质问着。
“崔姑娘,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只是,求你,别让她冒险!”小姑娘哀求着。
崔灵仪听着这些哀求,一时心痛难忍。是啊,她怎么忍心?怎么可以!
于是,崔灵仪还是抬头看向了癸娘。“癸娘,”她说,“我要去帮她。”
癸娘闻言,似乎并不意外,但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可是……你答应过我。”
“我知道。”崔灵仪说。
“他是神。”癸娘说着,竟有些无力。
“是,”崔灵仪说,“我知道,我在不自量力。或许我去了,也没有什么用。我还记得王家坡一事,仅仅是斩杀了几个老鬼,我便耗光了精力,养了许久。更何况,如今我们面对的,是一位神灵。”
“可是,癸娘,”她说,“若是我不去,我会恨自己一辈子……我没办法袖手旁观。”
“怎能……不敬鬼神?”癸娘低声喃喃。
“恶神也要……”崔灵仪不解,可在看到癸娘眼角滑出的泪时,她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她是在同她自己说话。
“癸娘,对不起,”崔灵仪苦笑一声,“我一定要去。”
“为何!”癸娘问着,又重复着,“那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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