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捧着百来贯钱,这五贯嘛……也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
没错。物以稀为贵。这近百条新鲜巨大的鲤鱼卖出去,收来的铜钱装了几大担。阮晓露请李小二浑家盘账,除去“分销成本”,一共九十贯足钱,得用小车拉。
看着挺多。但这是水寨兄弟共同劳动的成果。
李小二看得有点呆,悄悄跟他浑家说:“这年头山大王都改做生意了,难道比打劫还赚钱?”
浑家瞪他一眼,“嘘!”
阮晓露侧头看了看他俩。对上两张忐忑赔笑的脸。
她笑了笑,带着点暗示,说:“以后我十天半月来一次,你做好准备。”
让李小二也意识到,跟土匪商业合作,收入源源不断,以后他的“恩公”得换人。
李小二心虚,殷勤地问:“要不要给姑娘雇个车儿,运这些钱回……嗯,回……”
阮晓露摇头。
这些钱不能带回去,否则都让好汉们喝酒喝掉了。
梁山逻辑轻财重义,视金钱如粪土的才是真好汉。今天她带着喽啰捕鱼赚外快,要是赚来的钱都进自己腰包,不用说肯定是死罪,再说这钱捂着也没处花;若是贴补水寨,那就是私自创收,绝对会被领导拿来当典型敲 打;要是孝敬整个山寨呢,不够塞牙缝的,谁也不念她的好。
这些钱的用途,她另有打算。
*
水寨里多了个女教练,悄然转换了训练风格。这种小事不值得上报领导。晁盖几天之后才听闻,也只是“嗯嗯”两声,嘱咐两句“别松懈”。
晁盖操心的另有其事。
李家道口的朱贵酒店里招待了两个过路的军士。听他们议论,官府上次围剿梁山失利,很可能卷土重来。
酒店里的喽啰慌了神,早早把人给麻翻剁了,没问出更多细节。
总之练兵不能松懈。
可是练着练着,缺勤的喊累的越来越多,精神面貌越来越无精打采。
开始大家以为是饿的。直到有人开始发烧。有人呕吐。每天都有两三个新病倒的。
再过几天,晁盖自己也开始不舒服。头疼,吃不下饭。
他觉得是暑热邪气。管公孙胜要了道符贴门口。不管用。
大小兄弟齐来探望,热热闹闹齐聚一堂。没几天,来探病的兄弟们,半数也都开始发热。
吴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和阮老夫人当初的病症,似有异曲同工之相啊。”
梁山终究不是孤岛。在济州府已经爆过一轮、眼下接近尾声的时疫,终于传过来了。
生病没什么。有的穷苦百姓一辈子没看过大夫,难受了就扛着,扛不住就躺平。有人躺着躺着就好了。有人躺着躺着就躺棺材里去了。
但眼下的梁山容不得躺平。打仗讲究士气,讲究同进同退。喽啰们都是泥腿子出身,都不是军神,不太懂随机应变。好容易训练成的阵法,缺几个人,关键位置全是窟窿眼儿,战斗力一泄如注。
官兵这时候若是大举来攻,简直是趁你病要你命,不讲武德。
领导们终于想起来:“快,事不宜迟,快下山去请那个……大夫姓什么来着?咱们库房里钱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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